“是的,我不會說?!?/p>
原來她還惦記著那個人,懷疑他的承諾,不惜一次又一次地求證。她可知道,在她面前的世界里,口頭的諾言遠比一張紙片更容易捅破?他要身體力行地告訴她嗎?還是……
“就算我求你了,千萬不要說出去,好不好?我在事務(wù)中心待不長了,所以求你了!”何夕不知道求這樣一個嚴肅的教條主義者有沒有用,任何人情在他面前都微不足道,但是他曾經(jīng)不請自來地幫過她一次,她可以拿他的贖罪心理,下個賭注。
“你要離開事務(wù)中心?”隨著程子莫的轉(zhuǎn)身,他的聲調(diào)都上揚了。
他聽人說話只聽半截嗎?何夕給他白眼一個:“是是!我力不從心,想不出點子了,很快就會給賀修遠蹬掉了?!彼且粋€麻煩的副主任,從她上任第一天就雞犬不寧。
“他這么說?”
“我察言觀色不行???這種事情還要待他來說?”見到程子莫岔開話題,何夕很不滿意,“程主席大人,我都坦白從寬了,就當滿足我學生工作事業(yè)生涯中最初也是最后一個愿望,不要把那人的名字供出來,ok?”何夕急于保護那人的樣子,就像護著小雞的母雞。如果她不是被其偽裝所蒙蔽,那么她驚人的義氣,就非常值得他贊許了。
程子莫低頭看著何夕,這個女生實在很容易懂。她的才氣依舊逼人,只是心理上的坎兒阻斷了她的思維。她在害怕。害怕再一次罷餐事件的挑起。所以她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以至于無法正常思考。相信這種情況過一段時間就會好轉(zhuǎn),但是他不會特意告訴她,因為他壞心地期待何夕能夠早日離開事務(wù)中心。
“除非你也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彼f。
何夕面露緊張,心中暗忖,不會是要她去謀殺賀修遠吧……
“你答應(yīng)我,最近要好好休息。”
“誒?就這樣?”何夕以為他會說出什么人神共憤的不平等條約來,就這樣?
他星眸中的幽暗,深不見底,即使在白天,程子莫都能給人月光的感覺,何況現(xiàn)在。她不理解,她不理解啊!那個與感情絕緣的冷酷表情背后,究竟是怎樣的一顆心?
次日,鐘懿在辦公室接待了前來交活動策劃的賀修遠。那種泰山崩于面前,依然維持溫和笑顏的能耐不禁令人欽佩。
“這次活動,不是何夕寫的?”鐘懿沒翻幾眼就看出了名堂——程度相差得太明顯。
“是的,老師?!?/p>
“好,很好!!我早就說了,我們中心搞學生活動,一定要低調(diào)低調(diào)!!”鐘懿大加贊賞。
“是的,老師?!辟R修遠笑得含蓄,眼鏡底下有光芒在流淌。
在沒有搞清楚這個老師是否是被特地派來針對何夕之前,他要從長計議。
疑似人間蒸發(fā)的趙明同學再現(xiàn)江湖,已經(jīng)是3天以后。何夕在食堂另一頭看到他的時候,真是感慨萬千。
“何夕……”
“趙明……”
正當旁觀者以為此兩人乃小別相逢的情侶,準備當眾擁抱的時候,突然該女撈起一餐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該男勞改犯一樣的小平頂頭。
“你還來混!高考不考啦!”
“靠,竟敢打老子,死女人你不想活了?!”該男不甘示弱,抓起筷子直戳該女的眼睛。
沒來由的廝打,看得周圍人目瞪口呆——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待兩人氣喘吁吁地停手,地面一片狼藉,在食堂阿姨出現(xiàn)要求賠償之前,兩人很有默契地一言不發(fā),混進人群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
“我想做部粘土動畫,你來不來?”他倆易地再談。
“你不準備高考了?”
趙明低笑:“你認為,我就靠著幾個月的復習,能夠參加高考?不要低估教育部的智商好不好?”他放棄了高考,但他沒有舍棄人生,“我想走我自己的路看看,如果不行,頂多明年再考?!?/p>
“那你就是高六了??!天,人家高中可以讀兩輪了?!焙蜗θf般崇敬地望著他,就好像看神那樣。
“廢話真多,你到底來不來?我在A大對面房子都租好了,可以當工作室!”趙明小眼睛放出異樣光彩,他臉上露出的滿懷期待、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是何夕兩年多沒有看到的。
本以為他的頭腦早被愛情的迷藥腐蝕去,沒想振作起來的趙明,不減當年風采。
“好,我來,再帶些人來,熱鬧一點?!彼饝?yīng)道。
校園的另一個角落。
“副主任昨天和今天都沒有來呀?!?/p>
賀修遠默不作聲,只是保持著一貫的笑容。
尹秋奈繼續(xù)梳理著“師傅”的貓毛,好像沒有何夕,這個房間冷清了不少,比過去更加冷清。
A大長得像拖鞋一樣的校門底下。
“我還以為……何夕學姐不理我了?!弊詮乃洗侮J了禍之后,尚榮無時無刻不生活在內(nèi)疚的陰影里,這次何夕來找他幫忙,他真是千恩萬謝啊。
姚芊芊渾身起雞皮疙瘩,真是沒出息啊。
大老遠又跑來一人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勝似黃鶯那婉轉(zhuǎn)歌喉的人,只有是校園十大歌手之一的林琳莉沒錯了。四小強聚集之后,便往趙明的據(jù)點進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