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淡淡地說道:“大哥想必認為是徒兒搶占了原本應屬他之物,有些看不開了。其實他若安心留在南線,必能登上父親當年之位,他過于貪心了?!?/p>
楚錚沉吟半晌,忽道:“輕如姐,煩請你帶著幾個丫頭陪寧小仙一同回府,寧小仙在名分上畢竟還是我大嫂,我不欲回京面對父親,就由你代勞吧?!?/p>
柳輕如想想也是,道:“妾身聽公子的?!?/p>
“家父若是詢問起寧小仙之事,輕如姐就說當時是夜間,你與幾個丫鬟留在馬車上,不清楚詳情。”楚錚苦笑道:“父親那輛馬車也煩勞輕如姐帶回去吧,唉,原本是想一路游玩到平原城的,現(xiàn)在是泡湯了,看來我天生就是勞碌命?!?/p>
除了陸鳴外,屋內眾人都給了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少年一個白眼。
楚錚唉聲嘆氣了一會兒,道:“陸鳴,你與楚芳華帶著八十名鷹堂弟子護送輕如姐回京。到了楚府后不必逗留,持本公子的令牌到鷹堂再調一百名弟子,火速趕到太平府?!?/p>
“小的遵命!”陸鳴應道,隨即又有些疑惑,道,“公子,是讓小的帶人去太平府嗎,按照行程此次去平原城不經過太平府?!?/p>
楚錚對吳安然說道:“師父,徒兒正要稟報,此去南線大營想改一下行程,想在太平府逗留幾日?!?/p>
“逗留?”吳安然若有所悟,“你是為太平展家?”
“正是,徒兒不想再猶豫下去了,大哥拉攏斷劍門,無非是想與徒兒爭鋒,徒兒除非離開楚家,從此退隱山林,否則避無可避。但他畢竟是我兄長,血濃于水,徒兒不想將事情鬧大而傷了父母之心,因此想提前斬其爪牙,太平展家就是其中之一。”楚錚轉身對陸鳴說道,“陸鳴,因情況有變,本公子答應你之事只好變通一下,提前動手了,但本公子仍可答應你展風樓之首級由你親自去取?!?/p>
陸鳴俯首道:“公子之恩,小人無以為報,一切聽從公子之命?!?/p>
“那就好?!背P又看了看蘇巧彤,道,“巧彤,要不你也與輕如姐一同回京吧?!?/p>
蘇巧彤愕然,問道:“這是為何?”
楚錚道:“此去南線一路刀光劍影,你又不懂武功,還是回京較為妥當?!?/p>
蘇巧彤笑道:“看來楚公子對巧彤還不甚了解,當年巧彤也曾拜在寇大娘門下練過一年武功,只是小女子志不在此,又欠缺天分,這才作罷。但底子仍在,尋常一兩個大漢未必就近得了身。”
楚錚一愣,不過想想自己見慣了武林一流高手,對練過一兩年武功的三腳貓看起來確與常人無異。
武媚娘卻拍手道:“原來蘇姑娘也是同道中人,媚娘失敬,只是媚娘怎么就看不出來呢,不如請?zhí)K姑娘施展一番身手讓媚娘見識見識?!?/p>
楚錚一聽,也笑著說道:“巧彤露一手吧,本公子覺得可以便帶你同行?!彼拐嫦胍娮R一下蘇巧彤身手如何,畢竟此行頗為兇險,蘇巧彤若是弱不禁風還是回京城吧,萬一出了什么事他可舍不得。
蘇巧彤瞪了這對男女一眼,無奈站起身來,對吳安然施了一禮道:“吳先生,巧彤現(xiàn)丑了?!闭f完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來,楚錚見了不由咧嘴一笑,這把匕首就是當時蘇巧彤欲用來自盡的,不過原先匕上之毒已被他除去了。
“巧彤這套武功名為‘袖匕’,相傳是前朝一宮女所創(chuàng),請吳先生指點?!闭f完,匕首縮入長袖之中,微微一抖,兩條長袖便蕩開,像是舞蹈一般,如行云流水一般煞是好看,只是匕尖在袖口忽隱忽現(xiàn)平添了幾分殺機。
蘇巧彤突然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楚錚一驚,站起來想去扶她,不料寒光一閃,蘇巧彤那把匕首已脫手而出,深深沒入了楚錚身后的墻壁中。
“好!”吳安然忍不住贊道,又有幾分懷疑,問道,“蘇姑娘招式嫻熟,應不會只練了一年吧?!?/p>
蘇巧彤香額微汗,道:“巧彤在寇大娘門下確是只待了一年,也只學了這套武功,不過閑來無事時巧彤時常練習?!?/p>
吳安然點點頭,道:“不過這套武功似是專為刺殺而創(chuàng),招式雖精妙,但僅適于自保,不適合正面相搏,而且從中可看出姑娘的資質極佳,絕非你方才所說的欠缺天分?!?/p>
蘇巧彤臉色微紅,當年她對習武并不感興趣,認為武功練得再好以她的低微身份,最多只能做個寇家的殺手罷了,因此花在廚藝上的心思遠勝于武功,寇大娘每次來考較時,蘇巧彤總裝得極為笨拙,不久寇大娘便對她失去了信心,但這套武功蘇巧彤卻完整地學了下來,并不時練習,多了一項防身之技。
武媚娘也點頭道:“吳先生說的極是,這確是一套用來刺殺的武功,方才若不是蘇姑娘故意射偏,有人恐怕要手忙腳亂一番了?!?/p>
楚錚故作未聞,道:“既然師父都盛贊了,蘇姑娘就與本公子同行吧,不過我已拋棄馬車,這一路騎馬日夜兼程,我怕你受不了顛簸之苦?!?/p>
蘇巧彤道:“請楚公子放心,巧彤并非吃不得苦之人。”
武媚娘不懷好意地笑道:“公子盡可放心,就讓蘇姑娘與媚娘同坐一騎吧,媚娘會照顧好她的?!?/p>
蘇巧彤心中一寒,沖楚錚微微搖頭。
楚錚卻有心刁難,道:“你若真想同去,只能與陸姑娘同騎,無旁人可照顧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