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這才明白過來,老三是指望自己幫他出氣呢。
楚錚走到楚原身邊,解開外氅,低笑道:“三哥,你與這李元宗仇有多深啊?”
楚原搖搖頭,道:“談不上什么仇恨,只是這家伙一根筋通到底,當年把我摔得半個月下不了床,直到現(xiàn)在每逢陰雨天背上仍隱隱作痛?!?/p>
楚錚將外氅交給楚原,道:“我看也是,聽安哥說他武功不在堂兄之下,卻至今仍是個副將,想必就是心智問題了。”
楚錚走進場內(nèi),李元宗已在舒展筋骨,楚錚抖了抖手腕腳腕,道:“李將軍請?!?/p>
李元宗也不客氣,含胸沉肩,突一手抓向楚錚肩部。楚錚并不躲閃,任由他抓住自己右肩,李元宗沒想到這容易得手反倒是一愣,不過他心思純樸,也沒想那么多,向前大跨一步一擰,想將楚錚從背上摔出去,卻感覺如同靠在一根鐵柱上一般,李元宗連聲低吼,可任他怎么用力,也無法撼動楚錚分毫。
李元宗長吸一口氣,運起全身之力以腰腹向后頂去,沒想到竟頂了個空,只覺眼前一花,楚錚已經(jīng)在面前,伸手在他身上一推,借李元宗自身之力將他推了出去。
李元宗踉踉蹌蹌退后十幾步,這才強穩(wěn)住身形。楚錚見他并未摔倒,不禁暗暗點頭,這人功底的確扎實。
李元宗晃了晃頭,腦袋里迷迷糊糊的,搞不明白楚錚怎么突然到自己前面去了,心中不服,重新扎緊了腰帶,走到楚錚身邊喝道:“再來!”
楚錚搖頭道:“李將軍神力在下頗為佩服,咱們就此罷手,免得傷了和氣。”
不想那李元宗固執(zhí)地說道:“不行,我李元宗就算輸也要輸個明明白白,方才你如何贏我都未看清楚,怎能罷手?!?/p>
楚錚道:“你力量技巧都不如我,自然要輸了?!?/p>
李元宗抓住楚錚雙手,道:“這要比過才知道?!?/p>
楚錚無奈,這種單純之人只有以力降服,靠嘴皮子看來是沒用的,便雙手反扣住李元宗雙腕,道:“李將軍請。”
李元宗怎么用勁都覺得眼前這少年渾身如鐵鑄一般,怎么也拉扯不動。楚錚微微一笑,道:“李將軍小心了?!蔽⒁挥昧⒗钤谕砼砸怀叮钤谥挥X騰云駕霧一般,身子一輕便被楚錚拋了出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地上。
四周黑騎軍頓時喝采聲如雷,這李元宗一沒事便四處找人比武,軍中連楚洛水見了他也恐避之不及,何曾見過他這般狼狽模樣。
周寒安走到李元宗身邊,伸腳踢了踢他肩膀,道:“還要比嗎?”
李元宗悶聲說道:“不比了,差太多了?!?/p>
周寒安和身后的黑騎軍眾將領(lǐng)登時放聲大笑。
早操結(jié)束后,楚原與楚錚便離開黑騎軍駐地,來到平原楚府。
楚軒早已穿戴整齊,見兩位兄弟來了,笑道:“老三,小五,你們來得真是早啊。正好下人們已經(jīng)準備好點心,一起吃點吧。”
楚原搖頭道:“多謝大哥好意,我們已在軍營吃過了?!?/p>
楚軒一怔,笑道:“為兄真是離開軍營久了,竟忘了黑騎軍每日天未亮便已開始操練。唔,老三定是早已習慣如此了,小五常住京城,可否習慣?”
楚錚輕笑道:“小弟乃練武之人,每日亦是早起的。在踏青園內(nèi)耍弄拳腳還擔心吵醒旁人,到了軍中反倒稱了我心意?!?/p>
“看來你們二人都是天生適合在軍營中的,”楚軒說道,“這次父親讓老三回京,應(yīng)該是因為小五要出京歷練吧,不知是到哪個大營?”
楚原看了楚錚一眼,楚錚無所謂地說道:“父親是何等人物,他老人家的心思小弟哪能猜到,小弟只聽娘親說三哥在外面太過逍遙了,該為他說門親事讓他收心了。”
楚軒呵呵笑道:“老三,那你的苦日子可就到了,娘的手段你應(yīng)是知道的,不過你也是該成家了?!?/p>
楚錚故作委屈道:“是啊,大哥,三哥他不成家,四姐也不便出嫁,小弟更是苦了,有了意中人也只好呆呆地等著?!?/p>
楚軒眼中異光一閃,道:“小弟說的想必是那蘇姑娘了?”
楚原譏道:“恐怕未必吧,敏公主就是一道最難過的坎兒,聽舅舅說你們二人這幾年分分合合的,在朝中大臣間都快成笑談了?!?/p>
楚錚知道王明遠極有可能成為王家下代宗主,對京中消息相當靈通,倒沒什么驚訝的,不過這確是自己的一件頭疼事,臉色不由陰了下來。
楚軒忽不經(jīng)意地問道:“小五,聽說昨日你手下的那幫禁衛(wèi)軍將一家大院中人盡數(shù)殺了?”
楚錚淡淡說道:“確有此事。不過死了這么多人,小弟自知此乃一件大案,已將刑部文書轉(zhuǎn)給了平原城守,也讓他給朝廷一個交代?!?/p>
楚原還是初聞此事,問道:“小五,那家大院里是些什么人,還需禁衛(wèi)軍出馬?”
楚錚笑了笑道:“大哥尚還不知,三哥怎么會想到呢,儲君被殺,小弟四處追尋線索……”
楚軒失聲道:“什么,儲君被殺了?”
“正是,”楚錚將前些時日京中發(fā)生之事一一道來,說道,“所以小弟此次攜帶的是有父親和相國大人印記的刑部文書,對可疑者殺無赦。”
楚軒驚呆了,喃喃說道:“難怪如此。”為什么突然京城一點消息也沒了,父親又調(diào)黑騎兵,小五居然毫無顧忌地誅了展家,皆是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