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周桓與子蘆好像有點爭執(zhí)了,我走上前,原來他們都想送我一程,我苦笑道:“我又不是美女,至于搶著送我嗎?”子蘆尷尬地笑了笑:“這樣吧,時間還早,我們?nèi)齻€聊聊吧!”
蘇沁坐上大勇的車出了小區(qū),我們?nèi)齻€男人走進小區(qū)花園,只見路燈朦朧照射下,面前的幽香小徑籠罩著一層紫色霧氣,涼風(fēng)吹至,泥土的清香與花草味混在鼻間。周桓站在一團秋海棠面前,呆呆地望著,子蘆嘆了口氣,收斂了之前的嬉皮笑臉:“周桓,你是不是想起了他?”周桓眼鏡顯出一片霧氣,不知道是眼睛里的淚水,還是霧氣,黯然道:“一年前,我們幾個還在一起喝酒呢!”子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頭對著我笑道:“無衣,你喜歡泡吧么?”我搖了搖頭,苦笑:“很少去酒吧,因為我喝酒很差?!?/p>
周桓背著我們,低聲道:“無衣,你知道嗎?我和子蘆都很愛護馨雯,可以說,我們都想照顧馨雯一輩子?!蔽彝犹J,他卻仰頭看著夜空,周桓又道:“你猜馨雯最后選擇誰了?”我搖了搖頭,雖然他沒有看到。子蘆接道:“那時候喜歡馨雯的,還有我們另外一個好兄弟。唉,馨雯最后還是選擇了他?!?/p>
我很不是滋味,這兩人一人一句,講得讓我有些心煩,整整一晚上,我東一句西一句聽得很模糊,于是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周桓轉(zhuǎn)過頭來,笑道:“抱歉,讓你有點迷糊了。我和子蘆今天見到馨雯帶你來家中,雖然不知道你和她關(guān)系怎樣,但還是猜到馨雯對你的感覺?!蔽铱嘈Γ骸笆裁匆馑??”子蘆道:“無衣,我們不是打擊你,你與馨雯的認識,我猜應(yīng)該一定很曲折,過程也很奇怪,不然以你的條件,是很難打開她的心扉,當(dāng)然是指她接受朋友的心扉。”我點了點頭,把與馨雯認識的過程講了一遍,周桓與子蘆相視一笑:“但是這些不足以讓馨雯打開心結(jié)?!蔽覇枺骸澳鞘鞘裁矗俊敝芑缚嘈Γ骸耙驗槟汩L得很像她以前的男朋友,也就是我們的好兄弟?!蔽抑挥X得周桓這句話像根利箭般穿入我心,頓時有點呼吸困難,心里壓抑得很。
我拒絕了周桓與子蘆送我回家的要求,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向地鐵站,木然地站在回程的地鐵上,腦子里盡是周桓剛剛那句話:因為你長得很像她以前的男朋友。我緊抓欄桿的手不由握得發(fā)白,聽著地鐵的轟鳴聲。曾幾何時溫暖如春的地鐵,此時在我看來竟是冰涼無情。我有種想哭的感覺,自己在馨雯眼里,只是一個影子,只是一個代替,想通后不免一絲苦笑,記起那次馨雯對我說的話:本想見你一面后,就結(jié)束這種感情。馨雯沒有結(jié)束,而是讓我們的感情放肆地進行著。在她看來,這種奇妙的邂逅后,我的樣子讓她立地成佛般地走出心結(jié),雖然我不知道她男朋友現(xiàn)在怎樣,可笑的是我居然一廂情愿以為馨雯完全沉醉在與我的浪漫愛情里;而當(dāng)她走出心結(jié)后,與子蘆那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使得我更加心痛。這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態(tài),讓我有點承受不了。走出地鐵后,我蹣跚地走進7-11,要了幾罐啤酒,癱坐在門口,一罐一罐地喝著。路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城市里買醉和爛醉的人,看我的時候就像看垃圾桶一般平常。
喝到看橘紅色霓虹燈都覺得是一片綠色時,手機響起,我艱難地拿出接通,大聲道:“喂,哪位?!”顧大人笑聲響起:“呵呵,聲音這么大,吃火藥了?”我的胃部一陣抽搐,斷斷續(xù)續(xù)道:“大人,什……什么事???”顧大人聽我聲音變了,忙道:“喝酒了?不是去馨雯家里嗎?”我聽到馨雯兩字,一陣長笑,道:“馨……雯?哈哈!”顧大人忙道:“無衣,你在哪兒?沒喝多吧,我去接你,你告訴我地點??!”聽著顧大人如此關(guān)心著我,我有點哽咽道:“大人,是不是從天而降的愛情都是他媽的騙人的?”顧大人笑道:“電話里先別說,你先告訴我你在哪兒,大人我見了面再跟你講什么叫愛情!”我喃喃道:“我在地鐵A出口的商店前……”頓了頓,又道:“我家那站!”掛完電話,我又開始喝著,不想去追問馨雯是否愛過我,是否當(dāng)我是影子,也不想逼問她對子蘆怎樣。今天認識了周桓和子蘆,兩個人皆是人中之龍,一個是超級白領(lǐng),一個是公司老板,我靠著馨雯男朋友影子的身份,又什么資格和尊嚴去競爭呢!我拿起剩下的啤酒往頭上倒去,冰涼的感覺使我渾身一震,眼前依稀站著顧大人的影子,然后漸漸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