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眼前的曦靼微笑著,還是那么優(yōu)雅的神情,還是忽閃忽閃的白色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靈動的智慧。本來她是要問他是不是要開啟天地寬恕的,現(xiàn)在見到他本人了,卻又不知該說點什么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惟有水聲依舊潺潺……
“小公主,你是聽到我的聲音才來召喚我的吧?”沒有了銀色的盔甲,身著銀色長袍的曦靼少了幾分英武,又平添了些許哀婉。
“嗯!”小美趕緊點頭,拼命忍住淚水,“你……還好嗎?”
曦靼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沒說,銀色的長發(fā)豎琴般,每一根都躍動著清透的音符。
小美看著在漆黑的山洞里閃動著銀色光芒的曦靼,想到他為他們父女的付出,心里不免騰起無限的感激。
忽然,小美身后亮起了明亮的光芒——回頭看去,竟然是丘赫!他的身體發(fā)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被箭尖兒朝前的金箭包圍著,保護著,在身體最前面的是刀尖向前、自動前行的愛之柱!
他怎么了?雖然似乎被強大的神力保護著,他卻步履維艱,像是逆風而行一般,跟在他后面的載生也是這樣。他們好像在跟什么力量抗衡,連最擅長的巖上芭蕾也無法使用,只能一步一步捱過來。
胡亂舞動的金色短發(fā),噴火的紅色眼睛,憤怒的臉孔,全身緊繃的肌肉——丘赫看起來像是一只發(fā)狂的野獸!
“丘赫!”看到丘赫,小美就忘記了一切,她現(xiàn)在腦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就只有丘赫那只鮮血淋漓的手!
金光過于耀眼,丘赫根本就看不見前面的路和近在咫尺的小美。他蓄積了全部的力量,大吼一聲——金箭和愛之柱將金光拖出一條長長的弧線,飛向了黑暗深處,飛向了水流的盡頭……
雖然金箭和愛之柱都離開了丘赫,但是他的身上依舊有金色的光發(fā)出,魔域之光依舊傲然地閃耀著自己的光輝。
小美顧不得詢問他們是怎樣進來的,也顧不得告訴他們曦靼的到來,她跑過去,抓起丘赫的手——血還在流,小美心疼了:“真是大笨蛋,我不給你開門,就不要硬闖進來了??!看看,都流血了……”
姚遠有些看不過眼了,為了能夠進來保護小美,他們所有人都是冒著生命的危險闖進來的,載生甚至舍棄了他作為王儲的尊嚴,給冥王下跪。然而在小美眼中卻只有這個手上流了點血的金毛小子!他剛要走上前去跟小美理論一番,就被載生給喝住了:“站??!”
姚遠對載生的話向來言聽計從,就算心里不服,行動上也是聽話的——他乖乖地停了下來。
本來曦靼是站在他們面前的,但是看到小美,這些年輕人似乎也忘記了這里是危機四伏的地方,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曦靼的存在!尤其是丘赫,從發(fā)現(xiàn)小美,到看著小美跑過來,給自己擦拭傷口,他不僅沒有感動,反而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大汗淋淋的丘赫像是火山爆發(fā)一樣,對小美瞪著通紅的眼睛大吼道:“你還在乎我的手嗎?”
吼聲振動了整個巖洞,巖壁上的小石子嘩啦嘩啦地砸在頭頂,大伙都安靜了,連喘氣的聲音都變小了;小美嚇得松開了抓住丘赫的手,倒退了好幾步,直到踩到了曦靼的腳,才停了下來。
丘赫的吼聲傳到了石門外,米婭和佟林都吃了一驚,他倆同時站起來,望著石門里黑漆漆的巖洞。突然,石門里傳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雷讓挑挑眉,對冥王說:“又被破壞了,什么屏障啊,完全就是用來阻止我們天使的,每次都被魔域之光破壞掉……”
雷讓說著轉(zhuǎn)過臉朝石門里面看了看:“他們這么快就見面了?”
冥王陰險地看著雷讓:“不止他們,我猜曦靼應該回來了。”
“曦靼?”雷讓警覺地朝石門邁了一步。
“不會有事啦!”冥王滿不在乎地說道,“一個崇尚理想主義的老東西,碰上一個追求完美主義的小姑娘,再加上一群愣頭愣腦的毛孩子,一幫喜歡激情犯罪的蠢貨!你以為他們能翻了天嗎?何況我已經(jīng)把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告訴小美了,如果曦靼告訴她極樂凈土的真實情況,她一定不會開啟天地寬恕的。這樣一來我們就更沒什么可擔心了。”
“是嗎?”雷讓興致勃勃地看著冥王,“你小看他們了。的確,小美不會去開啟天地寬恕,那是因為她善良,但她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她可不會去回避問題,她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戰(zhàn)爭的!你這個戰(zhàn)爭狂,還想憑此撈到什么好處嗎?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冥王沖天上吹了一聲口哨:“戰(zhàn)神,換了新的身體,連嘴巴也變厲害了!想從戰(zhàn)爭中得到好處的不止我一個吧?你、我,還有麥恩,我們都是戰(zhàn)爭的受益者,包括你、我的兒子和小美他們在內(nèi)?!?/p>
雷讓走過去,再次抓起冥王的衣領,壓著滿腔的怒火,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真——卑——鄙!”
冥王輕輕閉上眼睛,陶醉在自我滿足中:“沒錯,我是很卑鄙。沒有人能像我一樣,把窺心術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我只是用它稍微揣測了一下小美的想法。不過,不管怎么說,我也不及你下流,你像個屠夫一樣地殺人,還干出借尸還魂這樣低賤的事,啊,對了,你最不可饒恕的就是你欺騙了小美和你兒子的感情,他們兩個還一直把你當兄長看待呢!可惜我能看透小美的一切想法,卻一個字也沒有欺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