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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場愛情談判(1)

有時愛情徒有虛名 作者:章小如


我的眼睛盯著手機上的陌生號碼,媽媽說是個男的,會是他嗎?如果是的話,代表什么?或者根本就不是,也許他是不會回頭的。

秋天的景色總是傷感的,在楓葉紅遍滿山的時候,我開始上班了。我又慢慢恢復(fù)到過去的生活里去了,孤單寂寞的生活。我又開始買玫瑰花給自己,讓它毫無意義地凋零在墻角,唱著哀傷幽怨的歌曲。所有的日子都回去了,只是我的心沒有再回去,我的愛也沒有再回去。

風(fēng)大的時候,我會穿上那件與鐘瑞第一次相遇的藍色風(fēng)衣,讓亂風(fēng)隨意地撫弄我的長發(fā),擺動風(fēng)衣的下擺,弄出一個又一個藍色的弧度,宛如一朵惹眼的花怒放在風(fēng)里。

又是夜晚,與尹一琪毫無目的地漫步著。她皺著眉尖,緊閉著嘴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或許是與方羽非之間出了什么問題,我猜測著。

“進去喝兩杯吧!”走到一間酒吧門口,尹一琪忽然說道。

我抬眼看看酒吧門上裝飾的五彩霓虹,緊閉著的銀色金屬門,閃著明亮的光,心底泛上一陣失落。我們兩人挑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她點了杯PinkPop,我盯著那排酒品,竟下意識地去尋找BLUE&LOVE,結(jié)果卻沒有。鼻尖一酸,心口開始撕扯著疼痛。結(jié)果隨便點了一杯,然后沉默著。

尹一琪捋著額前的發(fā),凝望著我:“你真的忘記他了么?”

我心口一疼,別開臉,輕輕點了點頭。

尹一琪看出了我的違心,也不再問,過了一陣,忽然嘆息道:“亦靜,愛情里為什么苦澀比甜蜜多?”

我轉(zhuǎn)過臉,怔怔地看著她,她眼神暗淡,掩藏著一絲憂傷。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況且自己的愛情已是如此,我想我沒有資格說什么愛與不愛的話,那些理論誰不懂?可真正面對的時候,全變了樣。

她搖搖水晶杯里淡粉色的液體,幽怨地說道:“我愛他,可我捉摸不透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雖然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可我卻覺得我根本不了解他,我想我還沒有真正到達他的心里。”她輕啜了口PinkPop,“我愛得好辛苦,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可是我不想失去他,真的……”

我默默地聽著,愛情就好像一場無煙戰(zhàn)爭,總有那么一個人沖鋒陷陣,累得死去活來。也許有那么一天,會疲倦不堪地倒下。

我輕握著她的手,軟若無骨。

“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敞開心懷的?!蔽艺f完,竟覺得這話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對,那是當(dāng)初自己對自己講的話,沒錯,他是敞開心懷了,可卻又離開了我。離開了,再怎么敞著也是沒有任何意義。

尹一琪起身去了洗手間,她剛一離開,她的電話就響了。我拿起一看,是方羽非。猶豫了一下,然后按下接聽鍵。

“一琪,是我。我為昨天的事情道歉,對不起?!彼穆曇舻偷偷?,我沒有說話,繼續(xù)聽著。

他在那邊沉默了一會,才又開口,“我考慮了很久,覺得我們并不適合,不如好聚好散……”

我的心突地一下,眼前竟閃出尹一琪憔悴的面孔與眼神里那抹憂傷。

“不行!”我下意識地喊道,隨即快速地說道:“我是黎亦靜,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我想和你談?wù)??!?/p>

他一愣,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答應(yīng)了。我已經(jīng)被愛狠狠地傷害了一次,深知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我不希望尹一琪受到同樣的折磨,可是我卻忘記了,有些緣分是注定要湮滅的,而愛情絕不是可以勉強來的。

與尹一琪分手后,我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頭依舊熙攘,霓虹依舊閃耀,可我的心里卻一片荒蕪。一張張陌生的掛著燦爛的,淡然的,寂寥的,冰冷的面孔從我面前一一閃過,他們溫?zé)岬纳眢w像是一條條魚,飛快地游動在這座鋼筋水泥釀造的海里。我們都是有故事的人,無論是幸與不幸。

風(fēng)有些大了,我不由得加快腳步。忽然想到方羽非那干凈的帶著陽光味道的笑容,我是以什么姿態(tài)去與他談關(guān)于他的愛情?尋思著轉(zhuǎn)過彎,已到了樓下,習(xí)慣性地抬頭一看,我房間的燈居然亮著。在這清冷的夜晚散發(fā)出溫暖的光線,那光線輕柔地穿過我那淡粉色的窗紗溢到外面的這夜色里去了。

我心頭一顫,忽然之間竟有種大膽奇妙的幻想。因這幻想我的心激烈地跳動起來,呼吸也無法均勻。在黑暗的樓梯上我飛快地奔走著,轉(zhuǎn)眼已停在門外。寂靜里,從門里隱約地透著電視的聲響。

是他嗎?是他回來嗎?真的是他嗎?我顫抖地按下門鈴,按捺著激動等待門開的那一刻。此時,我竟異常緊張異常興奮異常不安。

門開了。

媽媽吃驚地望著表情怪異的我:“你怎么了?”

瞬間,那些激動興奮忐忑全部煙消云散,我如一根緊繃的弦砰地一聲斷裂了,松弛了。我閉上眼,深吸口氣,根本沒有思想。感覺心口的疼痛又開始蔓延,眼里酸酸的澀澀的。我忘記了,他已經(jīng)把鑰匙還給我了。我沮喪地想著,快速走進房里,媽媽追了進來。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她關(guān)切地問道。

我脫下風(fēng)衣,勉強地笑笑:“媽,我沒事。你怎么來了?”說著,走進洗手間。

“你出去怎么不帶手機呢?”

“哦,我忘記了?!蔽掖蜷_龍頭,掬起一捧清涼的水撲上刻著僵硬笑容的臉,瞬間清醒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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