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結(jié)果吧。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阿笙,你在國外工作和國內(nèi)工作感覺有什么不同?”快下班了,雜志社的人也無心工作,閑聊時突然問起。
“呃。”默笙四處張望一下,見頭頭不在,“薪水高很多。”
希罕!吃不到葡萄的同事們立刻鼻孔出氣表示不屑。
“你在那邊有沒有受到歧視?”
“多少吧?!?/p>
“其實這也沒什么好在意的,香港人還不是看不起大陸人!”大寶從香港回來后感受頗深。
“當(dāng)自己真的遇到就不會這么想得開了。有次我老板就當(dāng)著所有同事的面說中國沒有真正的藝術(shù)家。我一聽氣極了,從來沒有那么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是中國人,當(dāng)場就指著洋老頭的鼻子說,你懂什么中國藝術(shù),我們中國人玩藝術(shù)的時候你們美國人還不知道在哪里混呢?!?/p>
“真猛!有氣節(jié)!”同事們紛紛拍手,贊口不絕,然后一齊問她,“后來你是被什么借口炒掉的?”
“……”默笙哭笑不得,“老美雖然自大,度量倒還是和身材成正比的。后來有一天老板居然拿著不知道哪弄來的文房四寶來找我要我寫幾個中國字,說他要掛在客廳?!?/p>
“哇,真的假的?”
“阿笙,你的字能看嗎?”
“哈,我露了一手鄭板橋的絕活,先把墨汁統(tǒng)統(tǒng)倒在宣紙上,再裝模作樣勾勾弄弄了半天,把那些美國人唬得一愣愣地嘆為觀止。不過說實話那幾個字要不是我自己寫的我絕對看不出是什么?!?/p>
“你寫了什么?”
“爾乃蠻夷!”
撲嗤!有個同事噴茶。
一片哈哈聲中,遠(yuǎn)遠(yuǎn)地有人叫:“阿笙,有人找你?!?/p>
默笙轉(zhuǎn)頭,被譽(yù)為花仙子——花癡仙子的小紅八婆兮兮地跑來,“在會客室里,好英俊好冷漠好有味道的男人哦。而且一看就是那種事業(yè)有成的都市精英青年才俊哎,阿笙,你剛剛回國就泡上了這種好貨色,真人不露相哦。”
花仙子的話能信豬都能在天上飛了,一般而言她的話要除以二,有時候還可以乘上負(fù)數(shù)。
不過默笙十分好奇,她才回國不認(rèn)識什么人,誰會來找她?
絕沒想到是他!
會客室里背對她立在落地窗前的英挺男子,竟然是何以琛。聽到開門聲,他回頭,清冷的眸光射向她,淡淡的表情沒有一點起伏。
花仙子總算沒有夸張,他的確英俊不凡,氣宇軒昂,剪裁合體的西裝襯托出高大挺拔的身材,和以前一樣的自信沉著,但又多了幾分凌人的氣勢。
她完完全全地說不出話來。
而他神色鎮(zhèn)定從容不迫地點頭致意?!摆w小姐?!?/p>
趙小姐?
默笙真的想笑,然而難度太高?!昂巍壬??!?/p>
遠(yuǎn)遠(yuǎn)地比了比椅子,默笙說:“請坐?!?/p>
她拿出茶葉,低頭掩飾自己的神色,她無法像他那樣無動于衷,只能藏起自己的激動,“你要喝點什么?”
“謝謝,不用。”他的目光冷峻,“我說幾句話就走。”
“哦,你來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他停頓五秒才開口:“蕭筱。我是她的律師。”
“有什么事嗎?”
他口氣透著寒意:“趙小姐三天前到鄙事務(wù)所時曾說會再度光臨,卻遲遲不見你來,我只好親自過來拜訪。”
默笙愕然,抬頭迎上他灼灼的眸子?!澳阍趺粗馈彼]有留下名字,他怎么知道還皮夾的人是她?
“趙小姐,我恰好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他嘲諷地說。
也許當(dāng)律師的都有這種“正常人的推理能力”,默笙盯著墻壁:“我是去還皮夾,你既然已經(jīng)拿到就不用再跑一趟了?!?/p>
何以琛眸光一閃?!俺诉€皮夾,你沒有別的事?”
她還可以有什么事嗎?默笙怔怔:“沒有了?!?/p>
“很好?!彼壑蟹路鹇舆^一絲失望,移步到她面前,“可是我有事?!?/p>
他拿出那個黑色的皮夾放在她眼前:“這里面原來有一張照片,趙小姐知道下落嗎?”
當(dāng)然知道,默笙低頭:“有嗎?我沒有注意?!?/p>
“哦?皮夾里除了錢什么都沒有,趙小姐如何知道皮夾是我的?”
默笙啞口無言。差點忘了他是律師,善于找出對方言辭上的一切漏洞,想騙他先得掂掂自己的斤兩。
他欠身:“趙小姐可否把照片還給我?”
默笙突然覺得莫名其妙。他是什么意思?一邊擺出一副“你是陌生人”的模樣,一邊卻又討要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我,為什么要給你?”
“趙小姐,我勸你不要和一個律師討論物品的所有權(quán)問題。”以琛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