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回了一句讓我吐血的話:“ 我不是為剛才罵你,我是說這可樂……”
“ 別見外,喝你的,有的是?!笨磥韽堁┱姘堰@兒當(dāng)自己家了。這還不算,她居然從我們家衣柜里找出一條我的短褲扔給我,說要帶我游泳去。張雪將我押到團結(jié)湖公園,我覺得他們其實只是想讓我看衣服罷了。不巧,對這種事情,我的預(yù)感極準(zhǔn)。
我守著一堆衣服,眼巴巴的看著一口大鍋煮著一大堆的餃子。不一會兒,李菁也來了,約好了似的,將小包往我面前一扔就下水了。
真把我當(dāng)成看衣服的了。我能這么干看著不下水嗎?當(dāng)然能,我從小就怕水,怕得要死。幸虧咱們國家實行火葬,要是水葬的話估計輪到我的時候能被嚇活了。
我一個人穿著泳褲在池子邊兒上溜達(dá),怎么著也曬曬太陽,不能白來。
“ 馮紹濤,你……”雖然聽不太清,但我知道張雪在叫我,艱難地從一堆花花綠綠的尚未發(fā)育成熟的女生里看到了她。
她沖我比劃著什么,樣子好像很著急,還有向我這邊游過來的意思。我向前蹭了蹭,但是沒聽清。再蹭蹭,還是沒理解她的意思。她更著急了,手勢愈來愈大。我也著急了,一個踩空,就掉進了那口大鍋里,但我絕對是一個讓人頭疼的餃子———將另一個沒有完全發(fā)育的女孩兒砸個正著。別問我為什么知道這么清楚———哪個不會游泳的掉水里之后手不瞎胡嚕的?
我嗆了幾口水之后就死死的抱住那個女孩兒,掙扎了老半天,我被幾個人架著上了岸。
“ 誰家小孩呀?出來也沒個大人領(lǐng)著。”
我愣在那兒半天回不過神來。
張雪她們趕緊跑了過來。
看見她的時候我嘴里吐出一句未經(jīng)思考的話來:“ 你剛才那么著急因為什么呀?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
之后張雪也說了一句話,就這一句,讓我恨不能重新跳進泳池里不出來。她說剛才看見我在泳池邊兒上溜達(dá)有點危險,想讓我往后站點……
這事還沒完,從水里又鉆出一個女孩兒跑到我邊兒上問: “ 你沒事吧?”
不認(rèn)識,但我還是答道:“ 沒事了!”
她笑了笑,然后問我叫什么?
張雪臉一沉不讓我說,轉(zhuǎn)而問她想干嗎。強子平時特聽張雪話,于是也過來阻止我:“ 馮紹濤,別說你名字?!?/p>
我踢了他一腳。
“ 你叫馮紹濤?明兒還來嗎?我教你游泳……”聽了這句我更加云里霧里的了。
“ 我們來不來你管不著!”張雪說完這句拉起我就走,強子和李菁她們也跟著出來了。
回家的路上我們找了個地方吃東西,強子一個勁兒和李菁那兒套近乎,只時不時和我搭幾句話。張雪也不知為什么不想搭理我。吃羊肉串的時候,她突然丟過來一句話:
“ 剛才爽嗎?”
“ 爽?差點沒把我淹死!”
剛說完,她就飛起一腳把我的椅子踹橫了過來。那時候雖然我瘦,但個高呀。那姑奶奶大概吃奶都沒用過這么大的勁兒。
被莫明其妙地踹一腳擱誰誰不急呀,我“ 豁”一聲的站了起來,還沒說話,她又照我肚子補了一腳,然后一臉委屈狀地推著自行車跑開了,我則捂著肚子在地上蹲了半天。
“ 我要是你,我就實話實說!”李菁笑嘻嘻地看著我。
“ 說……說什么呀我!”我呲著牙被強子扶起來。
“又親又摸的還不爽?”強子一臉的羨慕。
隨后,強子和李菁他們七嘴八舌的重組了我落水時的畫面:我剛一掉水里張雪就急了,玩兒命地往我這邊兒撲騰水。等她看見我在水里的動作之后就氣得不劃了———我一把摟住身邊的女孩兒雙手還使勁兒的瞎摸(他們原話,我此后幾年的時間都要跟他們解釋那是求生的本能,沒別的意思),頭還不閑著使勁兒往人臉上貼。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整個兒把我說成了一流氓。
李菁一邊叨著根羊肉串簽子剔牙,一邊道出了點睛的一句,她說之所以張雪踹了我兩腳,是因為最后和我說話的那女孩兒就是被我又親又摸的受害者,而我剛才還裝不知道!我一聽就覺得冤死了,我是真不知道呀。
打這兒以后,張雪到高中軍訓(xùn)前都沒理過我,那段日子我滿腦子都是她看見我裝沒看見的表情。雖然不知道做錯了什么,但我還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幾乎就足不出院的在張雪面前改造。
強子終于確定在一所職高學(xué)中餐了,本來以為是他覺得這專業(yè)適合自己。不想他卻說因為這學(xué)校離我和張雪的學(xué)校很近,感動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等知道李菁在那所職高學(xué)導(dǎo)游的時候我感覺白流了,好在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己還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