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謝謝您了。”王起明說完了也覺得自己好笑,我謝的是哪門子呀,這礙我哪根筋疼啊。
他和鄒副局長聊完了天,一轉(zhuǎn)身被一道刺眼的光線晃了一下。
原來是崔步成在給他們拍照片。
“步成,昨夜你沒跟他們一塊兒打麻將嗎?”鄒副局長面帶微笑地問崔步成。
“哪輪得上我呀?!贝薏匠梢贿厰[弄著照相機,一邊說。
“他們都起來了嗎?”王起明問崔步成。
“大概得下午見了吧?!贝薏匠纱?。
還真讓崔步成說對了,大約在午飯后兩點多鐘,打牌的人才陸陸續(xù)續(xù)地起了床,王起明讓大伙休息一下去看看瀑布。王起天揉著睡眼說:“算了算了,這沒什么新鮮的。”凱瑟琳建議大家到瀑布前拍個照:“免了免了,照那么多照片干什么。”柏處長打著哈欠說。
考察團上了汽車,繼續(xù)南下直奔華盛頓。
在去華盛頓的路上,車里異常的安靜,考察團成員都打上了盹,只能聽到從牛藍鄉(xiāng)的鼻孔里,偶爾發(fā)出的呼嚕聲。
華盛頓的天空,分外晴朗。國會山莊前的水池邊,顏色不同的櫻樹花,競相開放,微風(fēng)帶著花粉和香氣,吹拂在人們的臉上,讓人感到空氣無比新鮮,心情格外舒暢。
考察團在王起明的帶領(lǐng)下,參觀完林肯和華盛頓的紀(jì)念堂后,來到了一片開闊的草坪上。剛剛鋤過的草地,散發(fā)著誘人的草香。在草坪邊上有排長椅,考察團成員紛紛找到自己合適的地方坐下了。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打牌的人臉色有了明顯好轉(zhuǎn)。可對那場夜戰(zhàn),仍然是念念不忘。
“柏處長,您的手氣簡直是太壯了,七小對兒提拉了三回,豪華七對還在你莊上。服了,服了?!蓖跗鹛煜虬靥庨L伸出大拇指說。
“什么手氣壯,是我們柏處打得好。我也輸了不少,錢全跑到柏處的腰包里了,是名副其實的一卷三?!毙×_專揀柏處長愛聽的說。
柏處長笑得兩眼成了一條縫:“打牌有輸也有贏,今兒晚上我讓你們?nèi)硪弧!?/p>
只有參加夜戰(zhàn)的莎莎悶悶不樂,她一個人跑到水池邊嚼開了泡泡糖。
凱瑟琳向大家宣布,下一站是參觀國會大廳,由于今天人多,大家一定要跟緊,千萬不要走散。
王起明怕莎莎跟不上隊伍走了單,就跑到水池邊去叫她。
“莎莎,咱們現(xiàn)在去國會山莊?!蓖跗鹈髋艿剿皩λf。
“不去,不去。”莎莎吐出了個大泡說。
“別價呀?!?/p>
“不去就是不去,你們?nèi)グ?,我在這兒等著你們?!?/p>
“怎么啦?”
“說是請我來美國玩,原來是缺個麻將搭子。要知道是這樣,我才不來哪,你知道我一晚上輸了多少?整整五千?!鄙瘹鈶嵉厣斐隽艘粋€巴掌。
“得了得了?;c兒錢您還找了樂了哪,再說您跟柏總是誰跟誰呀,您得這么想,連機票帶住店,這五千塊可是拿不下來。這都是誰的錢哪,我看柏總對您不賴?!蓖跗鹈鳛榘靥庨L打著圓場。
王起明的話很起作用,莎莎說了句:“那倒也是?!卑雅菖萏且煌拢瑲饩拖撕芏?。她說:“話說回來,這老東西對我是不薄,賣888生發(fā)水的回扣,倒是沒怎么昧良心。”
“這不就得了嗎。走吧,走吧?!?/p>
“可他也沒少得呀?!鄙f歸說,還是跟著王起明走了。
考察團去國會山莊的半路上,王起天突然提出他不想去了,原因是腦袋疼。王起明勸他還是去看看,并說這是個挺有意義的活動。
“有什么意義,他民主不民主,國會不國會的礙我什么筋疼。”王起天掐著太陽穴說。
王起明看了看哥哥痛苦的樣子:“哥,以后這麻將還是少打點兒。”
“打麻將怎么啦?你別在這地方呆了幾年就忘了本,麻將,麻將那是中國的國粹,我愛打麻將那就是愛國?!蓖跗鹛煜袷歉l在叫板,也許是跟他弟弟王起明,也許是跟眼前這座國會大廈:“這地方,就這么兩天,我就呆膩了。吃吃不好,喝喝不好,玩也沒的玩,話又聽不懂。我對你的安排有意見,整天價看這些個樓哇館的沒意思,你還是給我們安排點兒有趣兒的吧?!?/p>
沒想到王起天的這席話,得到了大伙兒的認可,全體贊成他的意見,放棄參觀這些項目,多給安排點兒有趣兒的。
凱瑟琳提出個有趣的方案,她說今天白宮對外開放,每個游客只要花錢買票,都可以坐到總統(tǒng)的圓形辦公桌上,當(dāng)回不到一分鐘的臨時總統(tǒng)。
“這好玩兒。這算有趣兒的?!笨疾靾F一致通過。
考察團在想當(dāng)臨時總統(tǒng)的長隊中,依次排了上去。沒多一會兒就輪到了他們,柏處長第一個坐了上去,隨后考察團的每個成員,都過了把總統(tǒng)癮。王起天是最后一個,他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他雙目緊閉,右手的拇指和中指來回捻搓,當(dāng)他在總統(tǒng)的椅子上坐穩(wěn)后,右手在總統(tǒng)的桌子上一拍,大喊一聲:“自摸五筒,清一色的筒子龍?!?/p>
排在他后面的老外都嚇了一跳,以為是總統(tǒng)又向哪個不聽話的國家宣戰(zhàn)了呢。
盡管華盛頓是考察團最不喜歡的城市,但在這座城市里住的時間可不短。原因是柏處長的痔瘡犯了,內(nèi)肛脫出來足有一寸多長。疼得柏處長坐不能坐,躺不能躺。到底是因為汽車坐得時間太久,還是因為麻將打得時間太長,暫時還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反正,汽車是絕對不能再坐了。乘飛機也遭到了柏處長的反對。王起明建議立即去看醫(yī)生,柏處長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他說這是個老病,找大夫也沒用,他自己知道怎么養(yǎng),怎么才能收肛。
考察團因為柏處長的健康狀況,不得已住進了華盛頓郊外的一個僻靜地方。這是個遠離鬧市區(qū)的幽雅度假村。這里的房租不菲,更何況柏處長得住個高檔套房。不過,王起明一點也不在乎,因為柏處長交在他手上的錢,根本就沒動。
這里綠草如茵湖水靜靜,水面上不僅可以劃船還可以游泳。最能使考察團安心住下來的原因,不光是環(huán)境好,主要是伙食好。這里有地道的中國廚子中國菜,每頓飯都不少于四菜一湯。
牛藍鄉(xiāng)說這就跟天堂似的,要知道是這樣,柏處長早犯點痔瘡該多好哇,莎莎對這里也非常滿意,一天到晚她顯得特別忙,上午跑步下午游泳,晚上還要去健身房。王起天比較郁悶,一個人坐在屋里,把麻將牌倒出來扣在桌上,右手摳著牌面,嘴里叫著三條,六筒,白板,綠發(fā)。你還別說,他嘴里喊的,跟手里摸的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