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描畫。顧歡心里樂開了花,常常戲謔道:“閨房之樂,有甚于畫眉者乎?”
高長恭拿她沒轍,又生性嚴(yán)謹(jǐn),無法似她那般信口胡說,只得笑著搖頭。
兩人把臂同游,逛遍建康城,白天同食,晚上同寢,開心至極。
后來,顧歡找到了最靠近皇城的這家望江樓,便日日守在這里,想要看看韓子高。陳茜與他那么相愛,以至于竟欲封他為皇后,如今陳茜駕崩,不知他會難過成什么樣子。
不過,這么多天過去,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那位據(jù)說美得超凡脫俗的大將軍。向店小二打探,那個伙計(jì)似是早就習(xí)慣了,平淡地道:“韓將軍在宮中守靈,寸步不離?!?/p>
顧歡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當(dāng)然,也應(yīng)該是這樣。
待伙計(jì)走后,她轉(zhuǎn)頭看向高長恭,輕聲說:“他們是真的相愛?!?/p>
高長恭溫柔地?fù)ё∷募?,微笑著點(diǎn)頭。
在建康待了一個多月,顧歡始終沒能見到韓子高,城中流傳的各種小道消息卻有很多。
陳茜崩于有覺殿,臨終時留下遺詔,由其弟陳瑣、中書舍人劉師知、仆射到仲舉共同輔政。十五歲的太子陳伯宗即位,安成王陳瑣立刻被封為驃騎大將軍、司徒、錄尚書事,都督中外諸軍事。韓子高幾乎是頃刻間便大權(quán)旁落。
高長恭慨嘆:“原來陳瑣才是和士開般的人物?!?/p>
“不一樣?!鳖櫄g搖頭,“陳瑣姓陳,和士開不姓高。”
“是啊?!备唛L恭同意,“只怕陳瑣要動手篡位。”
“嗯。”顧歡與高長恭泛舟玄武湖,四下無人,盡可以暢所欲言,“不過,他得先除掉韓子高?!?/p>
“對?!备唛L恭點(diǎn)頭,“韓子高手中握有兵權(quán),又全心全意地忠于陳茜,萬不會容他篡奪陳茜兒子的皇位?!?/p>
顧歡嘆了口氣,“怎么到處都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事?”
“沒辦法?!备唛L恭想到自己,也有些無奈,“小人之心,君子莫可度之,也不能為求自保便去效法奸佞之人,做那卑鄙之事?!?/p>
顧歡對他的這個原則相當(dāng)贊同,“你說得對?!?/p>
兩人把船劃到湖中,顧歡便躺到高長恭懷里,看著天上白云悠悠,任由小船輕輕蕩漾。
高長恭愉快地抱著她,懶散地半靠著船舷,笑瞇瞇地說:“干脆我們不回去做官了,就這么游山玩水,豈不快活?”
“話是這么說?!鳖櫄g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一旦朝廷要召你掛帥出征,你大概是不會推辭的吧?”
“我是武將,當(dāng)然想上陣殺敵。”高長恭有些郁悶,“可皇上若是忌憚我手握兵權(quán),那就很麻煩?!?/p>
“走一步算一步吧?!鳖櫄g微笑,“其實(shí),你大可學(xué)一學(xué)陳瑣。若皇帝無道,彼可取而代之?!?/p>
“噤聲,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备唛L恭有些緊張,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湖面,“歡兒,你說別的可以,這造反作亂的事卻萬萬不可提起?!?/p>
“好吧,我不說?!鳖櫄g淡淡一笑,“反正現(xiàn)在是假期,我們就開開心心地玩吧?!?/p>
“好?!备唛L恭笑著吻了吻她的額角。
顧歡瞇起眼,向往地說:“我還是想看看韓子高?!?/p>
高長恭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擰了一下她的臉,調(diào)侃道:“你這么色迷迷的,太像登徒子了,小心人家韓將軍一刀宰了你?!?/p>
顧歡便做出色狼的模樣,伸手去摸他修長的腿。摸著摸著,她忽然想起來,興奮地說:“長恭,我好像長高了些?!?/p>
高長恭自然立即響應(yīng),“是,好像是長高了?!?/p>
他的個頭在一米八以上,顧歡這幾個月確實(shí)長高了不少,可仍然比他足足矮了一個頭。她當(dāng)然不會奢望長到高長恭那樣,可至少不再像個小孩子了,想想也挺開心的。
高興了好半天,她已渾然忘了自己是在船上,一骨碌爬起來,又伸手去拉高長恭,“來,我們比一比,我到你哪里了?”
她這一用力,小船便劇烈地?fù)u晃起來。她站立不穩(wěn),掉進(jìn)了水中。
高長恭大驚失色,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伸手想去抓她。不過,他忘了,他是北方人,精于騎術(shù),卻不會水。這一下去,立刻如秤砣一般,直往湖底沉去。他只能及時閉氣,其他的就不知該怎么辦了。
顧歡靈活地潛下去,從背后抱住他,將他送上水面。高長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