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當年的蘭州鐵道學院已經更名為蘭州交通大學。
不管王石的大學時光是否開心,曾經的蘭州鐵道學院一定還是記得王石這個學生的,也有一些年輕的學弟學妹們還以這位30多年前的老校友為榮呢!
我在王石進入大學后時隔差不多30多年后的一個日子,踏進了這所曾經留下過王石腳印的校園,尋找王石曾無意中遺落的“蛛絲馬跡”。
與“鐵院”這個簡稱的鐵骨錚錚不一樣的是,如今這個學校的面貌卻跟很多其他的高校一樣,撲面而來的更多是濃郁的人文氣息。
清一色的新式建筑,應該完全找不到30多年前校園的影子了。我上前打聽,有知情人說圖書館右邊的那一排舊的研究生教學樓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
于是,我興致勃勃地抱了一疊書,像個上自習的學生般走進這棟教學樓,果然是很古老的建筑,樓梯扶手的木頭已有些許發(fā)黑,樓道也是最原始的水泥地板,墻壁應該重新粉刷過好多次了吧,卻也稍顯陳舊,上面有學生們有心無心的各色劃痕。教室門不知道有沒有換過,也是舊式的木門。
當時是周末,我貿然就推開其中的一間教室門,教室的桌椅也是舊式的,零零落落坐了幾個還在周末苦讀的學生。一眼看過去,大家的桌上擺著的居然都是英語書。王石上大學那陣子也是利用業(yè)余時間自學英語和政治學的。
“下課了大家都回去了,王石卻一個人留在偌大的教室里,手里抱著的是厚厚的政治經濟學課本;或者在某個昔日的學生宿舍里,室友們都睡著了,王石卻還趴在被窩里看那些喜歡的世界名著;或者在某個昔日的路燈下面,王石一個人在背誦英文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很長……”
其實這些都只是想象而已,想要在這個嶄新的校園里找到王石曾經的印跡,卻是那樣的茫然……
其實那時候的環(huán)境是我們想象不到的惡劣。王石進入大學的時候,也是“白卷先生”張鐵生風靡一時的時候。說起“白卷先生”張鐵生的故事,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都很熟悉,但是現(xiàn)在的很多年輕人卻未必知道了。這其實是那個特殊的年代催生的一個在今天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故事。
那是1973年,正在遼寧省興城縣白塔公社棗山大隊插隊的張鐵生被推薦參加大學考試。6月30日,在理化考試時,他僅做了3道小題,其余一片空白,卻在試卷背面給“尊敬的領導”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張鐵生訴說了自己在集體利益與個人利益發(fā)生矛盾時的心理沖突,發(fā)泄他因不忍心放棄集體生產而躲到小屋里去復習功課,而導致文化考試成績不理想的不滿情緒。
同年7月19日,《遼寧日報》以《一份發(fā)人深省的答卷》為題,刊登了張鐵生的信。8月20日,《人民日報》又轉載了張鐵生的信,隨后,全國各地報刊紛紛轉載,張鐵生一夜之間成了名噪全國的勇于交“白卷”的反潮流英雄。
于是,那個年代交“白卷”被倡導,學習風氣每日俱下。在這樣的時代大背景下,王石本該4年學習的工科課程,被壓縮成了3年,大部分老師基本上采取“放牛娃”的教學方式,有一搭沒一搭地由著學生的性子來。
學校教育的放任自流,再加上王石并不是很喜歡所學的專業(yè)。因此,王石的大學學習生活依然是沒有寄托的,他只有課余多看書,通過自學英語和政治經濟學來填補大學學習的空白。
而到大學畢業(yè)時,王石自學的英文水平已經很好了,甚至能夠閱讀狄更斯的《大衛(wèi)·科波菲爾》原著。
也正是由于那個特殊的年代洗禮,如今,我們已經很難再找到王石在這所學校里留下的更多的印跡了。
可是,就是在這所校園里,當我向身邊路過的一個在校大學生問起是否知道王石的時候。這個朝氣蓬勃的“80后”男孩笑了,露出一排很整齊的牙齒:“怎么不知道?我們的老校友??!”
語氣中透出來的欣喜和淡淡的引以為豪,讓我突然感覺到,不管王石愿不愿意,他的這所昔日的大學已經不是留下他的印跡那么簡單,而是深深地埋下了他精神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