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力這東西誘惑力是極大的,它能把淑女變成娼妓,能把懦夫變成猛士,能把圣人變成皮條客,能把英雄變成糊涂蛋。
現(xiàn)在的獻帝已經(jīng)不是小皇帝了,年已二十,已經(jīng)不能滿足于一天三頓吃飽不餓了,作為皇帝,還能有啥追求?金錢多了就沒用處了,美女順便泡了也就提不起興趣來了,到不了手的就是最稀罕的—實際權(quán)力,現(xiàn)在皇帝追求的唯一目標。
應(yīng)該說建安四年之前的漢獻帝生活得還是比較自由的,可以隨便接見大臣,也可以按自己的意思發(fā)道詔書,比如:建安三年四月,就自行詔令裴茂率中郎將段煨,*曾欺負過他的李傕(時郭汜已被部將所殺),結(jié)果大獲成功,李傕喪命,被滅三族。
出了一口惡氣的劉協(xié)更體驗到了權(quán)力的可貴,于是,這次他決定搞一次自我政變,干掉曹操,重振皇權(quán)。
這等大事,依靠誰呢?皇帝選定的是自己的大舅哥,車騎將軍董承,關(guān)鍵時刻還是要用親戚。
這董承是什么人呢?說白了本來就是董卓的余孽,跟隨董卓的女婿牛輔當過幾年兵,機緣巧合,自己的妹妹成了漢獻帝的董貴人,這董承也就成了國舅爺,東歸時倒也確實盡心盡力地維護過皇帝妹夫,所以被封為列侯,并于建安四年三月被提升為車騎將軍,這在當時的許都已是最高軍銜。
可惜再高的軍銜也就是一塊空牌子,曹操的部隊是不會聽這位車騎將軍指揮的。再說這董承也談不上是什么忠勇之臣,支持曹操進京,也不過是想借曹操的力量,拾掇韓暹罷了,既不是為的皇帝,也不是一心為曹操,更沒有收拾曹操的本事。
不過奉到皇帝的衣帶詔,董承還是挺當回事的,雖然一同隨董卓起家的人們現(xiàn)在就剩了他一個了,可以說勢力單薄,但也是經(jīng)不住權(quán)力的誘惑:畢竟取代曹操在朝廷中的位置太令人向往了!于是便秘密開始了串聯(lián)活動,發(fā)展的地下黨當然都是對曹操現(xiàn)政府的不滿分子。
其中有偏將軍王服、越騎校尉種輯等人。這些人雖然都是軍職,卻都跟董承一樣,是空頭將軍,武人手下沒兵,其實連秀才也不如,啥行動還沒開始,便被曹操的“校檢”偵察出了貓膩,事情報到了曹操那里,該曹操下決斷了。
這后來的太祖確實英明果斷,當即便命令抓人,論說這時還沒抓住董承他們什么真實的反政府憑據(jù),不過那年頭,都是先定罪名,后找犯罪證據(jù)的,抓起來往監(jiān)獄里一關(guān),這邊專案組一成立,想要啥證據(jù)還能找不出來?
別說這些人還都有這么檔子事,就算你再清白無辜,也一樣給你造出一些犯罪證據(jù)來。
那位說了,這不是軍銜最高的將軍嗎?沒用的,別說將軍,元帥也沒用,定個啥罪你都是遺臭萬年,*要的是結(jié)果,是既不論理也不講法的。
人一被捕,啥證據(jù)都全了,獻帝的衣帶詔給搜出來了,親筆手令!這下證據(jù)確鑿了吧?據(jù)說還有什么武裝起義的紀要,上邊還有政變集團的個人親筆簽名,你看這幫政變分子傻的?竟然保存這么確鑿的犯罪證據(jù),這下一個集團誰也跑不了了!
至于政變分子供出來的劉備?那本來就是個階級異己分子,哪能會放過他?
董承、王服、種輯等政變集團首要分子被*,本著除惡務(wù)盡的原則,又滅了他們的三族,現(xiàn)在只剩下董承的女兒董貴人了,躲在皇帝的身邊就沒事了?這回該咱老曹親自出馬了!
帶劍來到宮中。見了獻帝以后卻不便指責皇帝是幕后黑手,畢竟皇帝現(xiàn)在還有別人無法代替的作用,那也得警告一下你的領(lǐng)導責任吧:“董承謀反,陛下知道嗎?”
皇帝一聽就明白了,政變流產(chǎn)了!只好裝憨賣傻:“董卓已經(jīng)死了呀?”
“不是董卓,是董承!”曹操心說:你演什么戲呀?咱們都啞巴吃餃子,各人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
獻帝無言以對,曹操命令將董承的妹妹董貴妃立即逮捕?;实塾悬c舍不得:“董妃已有五個月身孕了,請曹將軍放過她們娘倆這回吧?!?/p>
曹操一聽,那更得殺了:“想留此逆種,為母報仇嗎?”當即命令把董貴妃推出去砍了頭。
曹操的安內(nèi)大見成效,現(xiàn)在該攘外了,可還是沒有袁紹反應(yīng)得迅速。袁紹聽說曹操殺了董承、董貴妃,又把獻帝給甲兵保護了起來,便抓住這個機會命那會寫妙文章的槍手陳琳,寫了一篇聲討檄文指責曹操,大意為:
軟禁天子,殘害棟梁,違法亂紀,殘暴荒唐,親爹買官,爺爺剦黨,下戮人民,上虐廷堂,擅斷萬機,擾亂朝綱,心如蛇蝎,形似豺狼,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除不足以慰忠良。
總之是把曹操罵了個狗血淋頭,臭熏三代。
那曹操卻是肚量大得很,還是不理睬袁紹的公開宣戰(zhàn),還是怕袁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早在建安四年八月,曹操便主動向袁紹開了戰(zhàn),自己提軍進駐黎陽與袁紹相持,又命呂布的降將臧霸等人攻入了青州,連破齊、北海、東安等城,在袁紹的側(cè)翼埋了根硬釘子,就是現(xiàn)在,部將于禁仍正屯軍河上與袁軍對峙。
那么,還是在擔心南邊的張繡?也不是,兩月前,張繡已經(jīng)主動第二次向曹操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