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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生中最有人氣的是竹中靜子，綽號竹。她絕對不是美女，只是一位身高約五尺二寸、胸部豐滿、膚色微黑、威風凜凜的女性罷了。她的年齡不是二十五歲就是二十六歲，總之是相當大。不過，此人的笑臉很有特點。這也許是她最具人氣的首要原因。大大的眼睛只要一笑起來就會眼角上揚，結果反而瞇成一條針縫。而她潔白的牙齒，則令人感到格外清爽。她身形高挑，與護士的白制服非常相稱。還有，非常能干可能也是她具有人氣的原因之一。總之，有著非常機靈地、敏捷利落地處理工作的技巧，借用某人的話來說——簡直是日本第一的老婆。摩擦時，別的助手或與補習生閑聊，或互教流行歌曲，說得好聽點，就是和和氣氣，說得難聽點就是慢慢吞吞。只有竹，即使補習生們與她攀談，她也僅僅是微笑著含糊點頭，仍然用熟練的手勢沙沙地摩擦。而且，摩擦的力道不強也不弱，非常出色，并極為周到細致，總是從容地微笑著沉默不語，從不發(fā)牢騷，也絕不說閑話，給人一種獨立于其他助手們的感覺。也許正是這種疏遠、孤獨的氣質(zhì)，在補習生們看來有無限的魅力。總之，非常有人氣。按越后獅子的話說，就是“那孩子的母親肯定是個頗為能干的女人”?；蛟S是這樣吧。我估計竹是在大阪出生的，因為她的話語中多少還留有大阪口音，這一點也是相當吸引補習生們的地方。我自很久以前，只要見到體型優(yōu)美的女性，便總會聯(lián)想起大鯛魚，繼而不自覺地發(fā)出苦笑，不過，我只是覺得這個人很可憐，除此之外，再沒感到有任何興趣。相對于有氣質(zhì)的女子，我更喜歡可愛的女孩。小麻就是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我還是對那位某些地方令人費解的小麻最感興趣。

小麻十八歲。據(jù)說從東京府立女子學校中途退學后便馬上來到了這里。圓圓的臉盤兒，白皙的皮膚，長睫毛、雙眼皮下的大眼睛眼角稍稍上揚，眼睛總是吃驚似的睜得溜圓，額頭也因此顯出抬頭紋，使狹窄的額頭變得越發(fā)狹窄。她總是笑得花枝亂顫。金牙閃閃發(fā)光。仿佛是一直想笑再也憋不住似的，“什么事？”她使勁睜大眼睛，不管什么話題都要湊過去，不大會兒功夫，她便笑得甚是熱鬧，彎著腰身，一邊嗵嗵地捶著肚子一邊抽抽地笑著。圓圓的鼻頭高高隆起，薄薄的下唇稍稍長過上唇。雖不是美女，卻異?？蓯?。她并不是一副用心工作的樣子，摩擦也相當笨拙，但就是顯得朝氣蓬勃、活潑可愛，有不輸于竹的人氣。

３

你也會覺得男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吧。對于不那么喜歡的女孩，會不客氣的冠以“霍亂”、“灰茶”這樣愚弄人的綽號，而對于喜歡的人，則想不出什么綽號，僅僅是竹、小麻這樣極其平凡的稱呼。哎呀，今天愚蠢地盡說了些女孩的話題。不過，今天，不知為何，也不想說其他話題?？赡苁亲蛱煳姨兆碓诹诵÷椤案嬖V筆頭菜，金鐘兒開始鳴叫了哦”這可愛的話語中，還未清醒過來吧。雖然一直那樣笑得花枝亂顫，但是，小麻也許是比其他人更加寂寞的孩子。不是說總是笑的人，也總是會哭嗎？不知為何，我只要一說起小麻的事情，語調(diào)總是變得很奇怪。而且，小麻好像在向西脅筆頭菜君表示好感，這一點讓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