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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節(jié):愛是寂寞撒的謊(52)

愛是寂寞撒的謊 作者:殷謙


萬萬沒想到,直到遇到芬蘭,他才算找到了真正的愛情。

如果說,幸海在他爹的尊嚴和娘的哄勸、軟硬兼施下跟著媒婆走上那條羊腸小道時,躲在遠處的丘比特笑得還算可愛;那么,以后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厭其煩與幸海捉迷藏,就有些殘忍了。

漫漫十三年,大地綠了十三次、黃了十三次,而幸海的希望卻記不清綠了多少次、黃了多少次。在此期間,幸海絕不僅僅追求過十三個女孩,卻終因緣分不到或別的什么原因,不是陰差陽錯總離那么三五米,就是鬼使神差地擦肩而過。

就在幸海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精疲力竭絕望透頂,或是準備屈服世俗重蹈父兄婚姻的覆轍,或是打算遠離世俗終生做個長發(fā)和尚的時候,驀然回首,他頓時眼前一亮--原來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愛情,與他只隔一條柏油路。

那時,幸海在路北的小學工作,她在路南的醫(yī)院工作。讀報喝茶之余,幸海舉目就能望見她們醫(yī)院房頂上的紅十字;查房問診間隙,她低首亦可瞧見幸海學校的國旗。幸海有個頭疼腦熱的便上她們那里打針開藥,她有時也會去學校給學生們打預防針,一年四季不止四次,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聆聽同一個鄉(xiāng)長或書記作的同一個又臭又長的報告??稍谝咽诺臍q月里,他們近在咫尺卻視而不見。由此可見,愛情也是一種樹,不到季節(jié)是不會開花的。當幸海正想與這位護士談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人家女孩早有對象了,對象就在沙河鄉(xiāng)政府當秘書。幸海再一次陷入到絕望和無助之中。

眼瞅著生命的航船漂漂蕩蕩泊進三十歲的港灣,而將與幸海同舟共濟的水手還不知在何處流浪。

那年春節(jié),幸海真的好沮喪。盡管娘給予他那么多關懷和溫暖,他心的船艙仍如一頁白紙空蕩蕩的。

除夕夜的鐘聲清脆地響了十二下。

娘微笑著說:"海子,你幫我干點兒活,把這只葷油壇子搬到西屋去。"

幸海知道娘又要演那個老把戲了。按照農(nóng)村迷信的說法,"葷"即"婚"也--除夕夜大男大女搬一下葷油壇子,凝固的婚姻就會因之動起來。可是,這只葷油壇子幸海不知東屋西屋地折騰了多少次,婚姻仍如一潭死水。幸海對它早已沒有幻想,卻又不忍心冷了娘的心。幸海無可奈何地把葷油壇子抱進懷里。就在這時,奇跡發(fā)生了,隨著幸海踉蹌的腳步,壇子里的葷油竟隱隱地動了起來。緊緊跟隨在幸海身邊的娘驚呼道:"海子,你今年真要有大喜了!你看,不光壇子動,連壇子里的葷油也在動!"

幸海也霎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要知道,那可是滿滿一壇子凝固的油呀!

緊接著,娘含著眼淚說:"海子,你千萬別灰心,你這樣娘心里難受。好事多磨,你要堅持,何況已經(jīng)有了這么好的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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