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玩笑本來就只是玩笑,但是有些人就是當真了。等到以后才會發(fā)現玩笑真的不是可以隨便開的,別人說的話是只能聽聽就好的。
第二天是星期五,我沒去上課,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本來學生都該是風雨無阻的,可是從爸爸離開以后,我養(yǎng)成了一下雨就請假的習慣。媽媽問我什么時候能把這個習慣改過來,我說這個習慣不好么,媽媽不說話,幫我輕輕關了房門,我暖在被窩里,看著那些大顆大顆的雨點拍打著窗戶,雷聲敲擊著整個天空,那些可怕的閃電伴隨著給這個城市點亮陰暗的早晨,下雨本身沒有什么不好,雪融化了是成水,雨其實也是水,可是我就是不喜歡下雨喜歡下雪,若是那天沒有下雨,若是那天我記得帶傘,若是那天爸爸剛好出差,爸爸就不會永遠地離開我了。我想起了小時候和爸爸做的捉迷藏的游戲,每次輪到我找他,我就會撒嬌:“爸爸,我數三二一,你就要出現啊?!卑职置看味紩怨缘爻霈F,而輪到爸爸找我的時候,我卻從來不肯出現,我說爸爸必須親自找到我。
三,二,一,爸爸你在哪里?爸爸你出現吧,不要和我玩捉迷藏了,好么?你看這雨這么大,你不回家就沒地方躲雨了?!?/p>
天氣,我不能左右;往事,我也不能左右。很多時候,人生就是一條緩緩流動的小溪,不會因為你在那里隔了一層厚厚的墻清澈的溪水就不過去了,時間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地駛過,留下了讓你緬懷的痕跡。傷痛也好,幸福也罷,都是已經過去了的延續(xù)到現在的感覺。
不說這么憂傷的片斷了。讓我們繼續(xù)想那些高中的往事。
星期五沒去上課,星期六我也沒有出門,一連睡了兩天,星期日的下午我去了趟書店,在書店里碰到了書呆許,現在看到他我有些不自在,于是沒有打招呼,很認真地看著那些臨摹的油畫,書呆許說:“豫若,真巧啊?!蔽艺f:“嗯,是的。”書呆許說:“買什么書呢?”我說:“隨便看看?!睍粼S說:“我來買高一上學期的輔導資料?!蔽尹c點頭:“許哲仁同學你可真好學啊。”書呆許說:“你不都叫我書呆許了嗎?我總要好好學習才配得起這個稱號啊?!蔽矣悬c不好意思:“對不起,我要走了,再見啊?!?/p>
我反而有些做賊心虛了。
這就是我高中最初的一些花絮。等到我們四個人混得很熟的時候,已經要期中考。我提議:等到期中考結束,我們四個人一起去“豪客來”吃牛排,犒勞犒勞自己。當然是都舉手同意??墒鞘虑榫驮诳荚嚨淖詈笠惶煊辛烁淖?,早上的時候下雨了,我天生還真和雨死磕了,而且我就鬧不明白了,這重慶是不是林黛玉的老家,怎么看怎么心煩。我在考場上咬著筆望著窗外發(fā)呆,等到我夢游回來,時間已經過了大半,我提起筆開始答題,有人已經交卷了,林安晨,孔琦,姚韓紀,也都交了。我倒是不著急,反正是歷史,掛了就掛了,其它東西都可以胡謅,就歷史不能,那可是歷史啊。
鈴聲響起的時候,我還有一道大題沒做,歷史陳拿過我的考卷,一眼就瞥見了那個空白處,我算是鬧明白了,這人都有點變態(tài),喜歡抓住別人的后腿不放然后開始白眼相待,如果是沾親帶故的更是變本加厲,歷史陳沖我兇:“豫若,這道題你不會嗎?我上課的時候講過很多遍的,我還跟你們強調一定要背一定要背,會考會考。這樣下去怎么參加高考?”
我說:現在不才高一。
歷史陳說:高一來了,高三還遠嗎?
我說:謝謝陳老師,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好好地背誦你要求的內容,不讓別人恥笑我連“中國資本主義的產生、發(fā)展和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形成”都不知道。
歷史陳拍拍我的肩膀:豫若,好好學習啊,要爭氣一點。
聽到最后一句話讓我特別不舒服,我想起了爸爸,好像我就是真的很不爭氣似的。我沒有說什么就在歷史陳的眼皮底下溜了,對于歷史陳,我是尊重他的,畢竟他是爸爸的戰(zhàn)友,若是換了其他老師,我不知道我會怎么做了。如果歷史陳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我和他毫無干系,然后我就放肆地抬杠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會氣喘不過一命嗚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