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文娜看到我的表情，顯然是錯估了我的意思。"如果讓你不自在，我很抱歉。"她輕聲說，"有時候就是這樣。我話講得太快了。想什么就說什么，沒想到別人會怎么樣。" "妳沒有讓我不自在。"我把莎文娜的臉轉(zhuǎn)向我，"只是從來沒有人這樣跟我說。" 我?guī)缀蹙鸵呀酉聛淼脑捦袒囟亲永铮贿^如果我沒說，就會錯過這個時機，不能表達我真正的感覺。

我開始說："妳不知道過去幾天對我有多重要。遇到妳是這輩子最棒的事。"我遲疑了一下，知道如果現(xiàn)在沒說就沒機會了。"我愛妳。" 以前我總是覺得這幾個字很難說出口，但是事實正好相反。這輩子，我還沒這么確定過任何事，雖然希望有一天也可以聽到莎文娜這么說，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讓她知道我對她的愛，沒有條件，也沒有期望。

外面氣溫開始下降，雨水集成的水灘在月光下閃著波光。天空里的云層開始散去，遠處一顆星星閃爍，好像在提醒我剛剛的告白。

"你想過會這樣嗎？我是說，你跟我。"莎文娜好像大聲說著心里的疑問。

"沒有。" "這讓我有點怕。" 我的胃在翻騰，突然很確定莎文娜其實不這樣想。

我說："妳不用回答我。這不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莎文娜打斷我，"你會錯意了。我害怕不是因為你的話，而是因為我也想這么說：我愛你，約翰。" 就算是現(xiàn)在，我還是不確定那時是怎么回事。前一秒我們還在講話，后一秒莎文娜就靠過來。有一瞬間，我怕就這么親下去，打破我們之間的魔咒，可是來不及了。莎文娜的雙唇碰上我的，我知道就算再活個一百年、去到世界上任一個國家，都比不上這一刻：親吻我的夢中情人，明白這份愛會持續(xù)到永遠。

第九章 那天我們很晚才回去。離開工地以后，我們又回到海灘，沿著沙灘散步，直到莎文娜開始打呵欠。我送她回家，我們在門廊上吻別，身邊是繞著燈火飛舞的飛蛾。

雖然前一天我就不斷想著莎文娜，跟第二天比起來，那根本不算什么，我簡直是徹底著了魔，沒辦法想其它的事，不過感覺起來不一樣了。我發(fā)現(xiàn)自己沒來由地傻笑，連爸下班回來都發(fā)現(xiàn)了。爸什么也沒說-我當然不期望他會說什么，不過等爸準備煮千層面，我拍拍他肩膀的時候，他倒是沒再嚇到。晚餐桌上的話題全是莎文娜，幾個小時后，爸晃進書房。雖然沒說什么，不過我想爸很為我高興，甚至很高興我愿意分享我的快樂。我非常確定，是因為后來出門回家以后，在廚房桌上發(fā)現(xiàn)一碟剛烤好的花生餅干，旁邊還有一張紙條，寫著冰箱里有很多牛奶可以配。

我?guī)哪热コ员苛?，然后帶她去維明頓城里的觀光區(qū)。沿著街上散步，走過一間又一間店鋪，發(fā)現(xiàn)莎文娜對古董很有興趣。后來我?guī)タ磻?zhàn)艦，不過沒多久就走了。莎文娜是對的，看大船很沒意思。后來我送莎文娜回家，陪她坐在營火邊跟大伙一起。

接下來兩個晚上，換莎文娜來我家。兩天都是爸負責煮晚餐。第一天晚上，莎文娜完全沒問起錢幣的事，對話就很難繼續(xù)。爸多半只是聽，雖然莎文娜努力維持愉快的態(tài)度，試著把爸也拉進我們的談話里，但是習慣使然，最后都是我們自己講自己的，爸專心吃飯。等莎文娜離開的時候，她的眉頭深鎖，雖然不想覺得她的第一印象變了，不過我很確定這在所難免。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第二天莎文娜又說要過來，這一回莎文娜跟爸待在書房里討論錢幣。在旁邊看著他們，我納悶莎文娜會怎么想這種我熟悉的相處模式。同時也希望莎文娜會比我以前要來得能夠體諒。等我們離開，我知道沒什么好擔心的。開車回海灘的路上，莎文娜容光煥發(fā)地討論爸的事情，特別稱贊爸把我養(yǎng)大是多么能干。我還不太確定該怎么解釋她的評語，不過看到莎文娜似乎是接受了爸，我還是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