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丟了照片,一切力量將如黑白顛倒,你身上的幸運將變成一種魔咒?!?/p>
“那又怎么樣?”
“那意味著你將會變得很不幸,你將以不幸為伴。你知道,戰(zhàn)場上可沒有人愿意當一個倒霉蛋,槍炮無眼!”
從外面看去,這汽車旅館破爛不堪,房間里面也是如此。墻面上嵌著破木板,電燈被鐵鏈掛在天花板上,電視用螺栓固定在一個支架上,整個房間看上去就像是裝修于1975年,而后再也沒有修繕過。這番情景,讓蒂伯想起了孩提時的往事。那時父親帶著他和母親到美國西南部去度假,卻總是讓他們住在如這個旅館一般的地方,他們在一些公路邊上的旅館里度過一個又一個的夜晚。在父親的眼中,只要一個旅館相對比較干凈,那他便相信這是一家好旅館。盡管他母親不這么認為,但是她又能怎么樣呢?如果當時大街對面能有一家四季大酒店,那該有多好!可是話說回來,如果對面真的有那么一家大酒店,他們又怎么能支付得起?
他進了房間之后,便開始了慣例檢查,這是他從父親那里學來的。他先揭開被單以確定床單是不是干凈,其次又檢查浴簾上有沒有霉斑,最后檢查水池里有沒有先前住客遺留下的毛發(fā)。除去已是銹跡斑斑而且還漏水的水龍頭,以及前人留下的幾個煙頭——這些早在他預料之中,這個房間還是要比他想象中的干凈一些,而且價錢也不貴。他用現(xiàn)金預付了一周的費用,旅館的人不但沒問什么問題,而且也沒有因為他帶著狗而額外收費。不管怎么說,只要便宜就行!他沒有信用卡,沒有借記卡,沒有銀聯(lián)卡,沒有正式的郵政地址,也沒有手機。他帶在身上的東西,幾乎已是他全部的家當。其實,他也有一個銀行賬戶,在他需要用錢時可以電匯給他,那個賬戶是掛在一個公司的名下注冊的,其實也不是他自己的。他不是富人,甚至連中產(chǎn)階級也算不上,那個公司其實也不做生意,他掛在那里只是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隱私。
他把宙斯領到浴盆里,用背包里的洗發(fā)水給它洗了澡。然后,他自己也洗了澡,并換上最后一套干凈的衣服。最后,他坐在床上拿起了電話本,想翻查什么特別點的電話,卻不幸什么也沒能找到。他還寫了一張便條兒,提醒自己有時間一定要洗衣服。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決定去外面吃點東西,在他進旅館之前,曾看見街上有一家小餐館。
他帶著宙斯來到餐館門口,他們卻不讓宙斯進去。這也不算意外,宙斯只好躺在大門口睡覺。他進去要了一個奶酪三明治和一些炸薯條,然后用一杯巧克力奶昔將它們沖進胃里。最后臨走時,他又要了一個三明治,準備拿給宙斯吃。餐館門口,宙斯用不到二十秒就吞掉了三明治。他在旁邊看著它狼吞虎咽的樣子,而它吃完后再一次抬起頭看著他。
“你吃得可真是津津有味,真讓我高興!快走吧!”
他又去了一家自助商店,買了一張當?shù)氐牡貓D,隨后便在縣城廣場附近的一張長椅上坐了。廣場是一個老式公園,四面都是商業(yè)街,但是公園里面卻綠樹成蔭,鮮花滿地,而且還有一個兒童游樂場。一些孩子們在游樂場里玩著溜溜板,蕩著秋千,母親們也聚在一處,閑聊家常。公園里人不多,他仔細從那些母親們的臉上看過,以確定自己要找的人不在她們中間。然后,他轉(zhuǎn)身打開了地圖,以免引起她們的懷疑。如果有游手好閑的陌生男人在孩子們周圍游蕩,母親們總是會變得緊張起來。他沒有怪她們,只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