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么認識的?”一姝問。
“我曾在街上碰到他,請他為我治印?!笔挵钫f,“這一來二去,覺得他學識很淵博,便交上了朋友,也給他介紹過幾樁生意?!?/p>
一姝點點頭說:“原來你叫我來,是想破譯盒子上的詩文?”
“是的?!笔挵钫f,“我是個大老粗,對詩詞歌賦之類全然不通。我思來想去,覺得你祖先道乾公一定是在這首《感遇》中暗藏了機關(guān)。今天看來,果然不錯!”
“你覺得這怪老頭找到答案了?”一姝問。
“不一定是答案,但至少有了線索?!笔挵钫f,“還記得費教授說的兩個版本的《籌海圖編》的事嗎?費教授提到,新加坡的李教授珍藏了隆慶版,圖例中有一個叫‘珍木山’的標記,而康熙本中沒有。我想,今天老船長從雕刻手法中摘出的‘海上有珍木’一句,可能是道乾公暗示寶藏就藏在‘珍木山’上。至于‘美人何所慕’這句,就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了?!?/p>
“嗯,”一姝興奮起來,“至少,我們知道了寶藏有可能藏在一個叫珍木山的島上。”
回到賓館,蕭邦讓一姝取出筆記本電腦,搜出了網(wǎng)上地圖,將目標鎖定在泉州灣海域。
但泉州灣海域沒有珍木山,甚至連費教授說的“大捕山”也沒有。
蕭邦又搜索了地名變遷,仍然對不上。
之后他又從包里取出借來的《籌海圖編》,找到了圖例中的“福建三”。圖上果真顯示出“泉州府”字樣,前方標有“永寧衛(wèi)”字樣,海上的確標明了“大捕山”和“小捕山”。
蕭邦再將現(xiàn)代電子地圖與明代海圖一對,見大體輪廓相近,但《籌海圖編》中的圖例極其簡略,無法像現(xiàn)代電子地圖一樣精準。但蕭邦發(fā)現(xiàn),泉州府前方明確標有“祥芝巡檢司”字樣,前方正是大捕山。比對現(xiàn)代地圖,祥芝巡檢所應為祥芝鎮(zhèn),永寧衛(wèi)應為永寧鎮(zhèn)。從電子地圖上看,離祥芝鎮(zhèn)最近的海上島嶼,就是大墜島、小墜島和烏嶼等有標記的小島了。
莫非《籌海圖編》上的“大捕山”、“小捕山”,就是現(xiàn)在的“大墜島”、“小墜島”?蕭邦將這個判斷告訴了一姝。一姝伸過頭來,也細細作了比對,認為從方位上講應無問題。那么,費教授說的“大捕山”旁的“珍木山”,就是“大墜島”旁邊的某個小島了。
一姝一陣興奮,對蕭邦說:“看來,我們可以去這個大墜島看看了?!?/p>
蕭邦低頭沉思。半晌他才說:“一姝,如果寶藏就在這片海域,你說我們得來的線索是不是太容易了?”
“這還容易呀?”一姝說,“咱們已經(jīng)費了很大的勁兒了?!?/p>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對頭?!笔挵顡u搖頭。
“為什么?”
“因為直覺?!笔挵钫f,“在沒有足夠證據(jù)的情況下,我只能相信直覺?!?/p>
“那你的直覺是什么?”一姝問。
“寶藏不在泉州?!笔挵顚㈦娔X和書都合上了,“我想,是有人要我們?nèi)ト荨!?/p>
“誰?”
“老船長,張耳東。”蕭邦說,“當然還有一個人,不過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p>
“你是說費教授?”一姝一驚。
“是的?!笔挵顕@了口氣,“教授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死,因為他認為以他的智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一姝還想說什么,蕭邦卻阻止了她:“別忙,等我先去找點兒東西來,咱們再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