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內長期陳列的我的大型作品,有江蘇南通市紫瑯山“法乳堂”中的中國歷代十八高僧像的瓷磚壁畫。這大型的群像,描寫了中國佛門中對祖國文化有卓越貢獻的人物,如南朝的法顯、唐代的玄奘、近代的弘一和寄禪;描畫了對國際文化交流有杰出建樹的人物,如南朝來中國的印度僧人達摩,唐代去日本傳經播道的鑒真等。這十八個僧人形貌不同凡俗,不僅看出他們堅守信條、嚴行教律的品格,也表現了他們執(zhí)著的追求和堅毅的信心。著名文學家文懷沙的《修法乳堂記》,我以為是一篇千古妙文;趙樸老欣然為法乳堂篆額,并題“一堂都圣哲,萬法盡朝宗”聯,以為該堂的綱領;博學的巨贊大師也為該堂題聯,不久他飄然仙逝,這聯語成了他的絕筆。我藏之名山的作品還有甲子年(1984)初冬在四川奉節(jié)縣白帝城落成的杜甫西閣,創(chuàng)作的一幅大型瓷磚壁畫《杜甫吟嘯圖》,描寫了思盡波濤、悲滿潭壑的杜公在秋氣蕭蕭之中,對著夔門吟誦他那悲天憫人的不朽詩篇。我自以為幾根衣紋足以睥睨南宋,與梁楷伯仲。
1979年之后,我曾若干次赴港、出國訪問展覽和講學。1979年10月,我作為榮寶齋代表團的特邀成員,赴日本參加榮寶齋展覽的開幕式,我的二十幅作品被日本各界人士搶購一空,這是我在國外首戰(zhàn)告捷。1980年4月張仃先生與我的聯合書畫展在香港舉行,可謂盛況空前,在開幕之后的一個半小時內,作品被世界各國收藏家訂購完畢,在香港文壇上傳為佳話。香港各大報紙幾乎每天詳細評論展覽的作品,認為是一次“轟動香港的畫展”,說“中國文化不會失落”。同年10月我應加拿大UBC大學和維多利亞大學之邀赴溫哥華講學,我僅帶了一張畫《廣陵散》到北美去。主要接待我的是著名的古典文學評論家、詩人葉嘉瑩。在那兒我作過幾次影響頗大的報告:《中國古典繪畫的本質》、《中國書法》、《中國古典詩歌》和《我的藝術》。UBC大學建立亞洲中心,請我為屏風題詞,我大書杜甫的《望岳》一詩,表達了中華民族的氣派和使命感。1981年我的個人畫展在日本橫濱舉行,日本各報都有報道。NHK廣播電視中心特邀平山郁夫先生向全日本介紹我的作品,他認為我的畫充滿活力,是現代中國畫的優(yōu)秀代表。1982年我的另一次個人畫展在日本東京舉行,這次的影響更大?!冻招侣劇?、《東京新聞》以整版介紹我的畫展,取得了空前的成功。1983年日本岡山縣日中友好協(xié)會和兩備檉園財團聯合倡議在岡山縣建立永久性的“范曾美術館”,由久負盛名的日中友好人士岡崎嘉平先生任名譽館長。這個倡議得到中國駐日本大使館和國內文化部的支持,1984年4月1日正式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