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陳排說：“喜娃交給我好了，我缺個捕俘手！”

喜娃興高采烈地過去：“排長好！”

陳排笑：“我們一排最近訓(xùn)練任務(wù)重，還要準(zhǔn)備參加演習(xí)，帶一個就夠了，實在是帶不了新兵了?！?/p>

苗連點點頭：“嗯，那二排長呢？”

二排長看看小莊，囁嚅著：“我跟一排長一樣……”

苗連的目光轉(zhuǎn)向三排長。

三排長有點發(fā)毛：“報告！我們現(xiàn)在……我們現(xiàn)在……”

“說，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

“我、我不想要……這是個鳥兵，不好管教?！?/p>

苗連點點頭：“嗯，說了實話啊？不錯，比他們倆強，一嘴假話！”他看小莊，“哎呀！你看這怎么辦？沒人要你啊？”

小莊有點局促。

苗連想了想，說：“這么著吧，你就跟著我當(dāng)文書吧！”

三個排長忍不住噴了。

苗連瞪眼：“你們笑什么笑？回去訓(xùn)練去！”

“是！”三個排長立即轉(zhuǎn)身跑了。

小莊懞懂地問：“連長？文書都干什么？”

苗連又努努嘴：“你進(jìn)去問問老文書就知道了。”

“是。”小莊向連部辦公室走去，他在門口停了下來：“報告！”

“進(jìn)來！”

小莊推門進(jìn)來：“班長，連長讓我……”他呆住了。

老炮正在打背包，臉上還裹著一片紗布。他沒任何驚訝：“說，連長讓你什么？”

小莊張大嘴：“班長，我沒想到你是……”

老炮抬頭：“沒想到我是什么？我是文書？”

“是?！?/p>

老炮第一次露出一點笑容，但是稍瞬即逝：“你來了，我就下一班當(dāng)班長?！?/p>

“我、我……”

“跟你沒關(guān)系，我跟苗連說了好多次了——我不適合干文書，適合去當(dāng)班長。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這回選上了你，我就解放了?！?/p>

小莊不說話。

“怎么？打過一架就不認(rèn)我這個班長了？”

小莊還是不說話。

老炮笑笑：“等你真正成了老兵，很多事情就明白了?！?/p>

小莊抬起眼，不知道怎么接話。

“我跟你交接一下，你跟我來?！?/p>

小莊默默地跟在老炮身后。

槍庫。光線陰暗，擦得锃亮的步槍靜靜臥在槍架上。

嘩啦啦——防盜鐵門拉開了。

老炮晃晃手里的一串鑰匙：“這鑰匙，以后歸你保管了。”

小莊接過鑰匙，頭有點大：“我……我管槍？”

“啊，文書最簡單的工作。”

小莊探頭探腦地跟著老炮進(jìn)了槍庫，老炮拿起一把步槍：“這是你打過的81自動步槍；這把是85狙擊步槍，這是85微聲沖鋒槍——偵察兵專用的，打出去沒聲音光聽見撞針聲；這是54手槍，87匕首槍，還有這個——”老炮拿起一把匕首抽出來，“知道這個是什么嗎？”

“刀子?。俊?/p>

“這是偵察兵匕首！俗稱攮子，是偵察兵的貼身利器！在最危險的時候，攮子不僅可以殺敵，還可以保住你的命！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以后就知道了?！?/p>

小莊聽得很懞懂。

“作為偵察連的文書，首先是一名合格的偵察兵，甚至是出色的偵察兵，其次才是文書——知道文書都干什么嗎？”

小莊搖頭：“不知道?！?/p>

老炮狡猾地笑笑：“跟在苗連身邊，你會速成的。”他放下手里的匕首，“苗連五點半準(zhǔn)時起床，你的鬧鐘要調(diào)到五點！五點二十九分，苗連要洗臉?biāo)⒀?，你要?zhǔn)備好洗臉?biāo)?，擠好牙膏……”

“我這是當(dāng)文書還是當(dāng)勤務(wù)兵??？我跟我爸都沒這么伺候過！”

“這是文書的工作……”

小莊掉頭就走：“我不干文書！我才不伺候人呢！”

老炮在后面笑笑：“那你自己跟苗連說吧。”

小莊大步向連部走去。

連部。苗連在看文件。

“報告！”小莊在外面喊。

苗連頭也不抬地拿起杯子喝水：“進(jìn)來！”

小莊進(jìn)來。

苗連發(fā)現(xiàn)水沒了，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