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芷只好匆匆收拾東西下樓打車,坐在出租車里,手機響了,是謝曉冬發(fā)來的短信,“你怎么突然下線了。”
江一芷回過去,“我有點事?!?/p>
謝曉冬說,“我真的要去看你。”
江一芷的心里突然一動。她并沒有把他的話當真,但他表現(xiàn)出來的這一點點小執(zhí)著無疑極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她幾乎要感動了。
她怔怔地看了一會手機,才塞到包里。她想起今天看到的一個稿子,講述了一個惆悵的愛情故事。一個女子,明明深著自己的老公,卻不知不覺地陷入一場婚外情。她惶恐又疑惑,為什么?
作者名叫千柏,是一個老寫手,在江一芷的手上發(fā)過很多稿,在期刊界里很有點名氣。江一芷見過她真人,長的也不錯。三十二歲了,卻顯得十分年輕。沒結婚。她的名言說,我永遠是在去戀愛的路上。
說得很是瀟灑,許多人也都表示很羨慕她的生活。江一芷跟她交情不錯,卻知道那種瀟灑是強裝出來的,因為裝同情,也不會有人可憐。所以算了,懶得費那力氣。
車子停在航洋國際城,江一芷下車來付車錢。偶然往前一瞥,像是看到了周子榛,等出租車開走,再凝神細看,前方空蕩蕩的,并無人影。江一芷不禁失笑,周子榛明明說了今天去布柳河上游釣魚。釣魚是周子榛近一年來才剛養(yǎng)成的新愛好,一月里倒有幾天要出去釣魚,偶爾還要什么夜釣。興致來時,甚至胡亂找個理由就向單位告假,開了車就走。江一芷也不管他,心想,釣魚總比賭博和玩女人要好得太多了。
小喬在逛巴黎春天,一臉目中無人的表情,很像名符其實的有錢人。江一芷疾走幾步,挎住她的胳膊,小聲說,“罩著我點。”
小喬停下來試雙拖鞋,江一芷看一眼標牌,¥1888。江一芷倒吸口冷氣,湊到小喬耳邊說,“看樣子也就值個50塊?!?/p>
小喬瞪她一眼,側過頭對專柜小姐說,“我要這雙?!?/p>
江一芷輕哼一聲,“瘋婆子?!?/p>
她瞥一眼小喬的手里的購物袋,里邊已經(jīng)裝滿了東西。江一芷嘆息一聲,“好吧,我原諒你?!?/p>
小喬說,“走吧,吃飯去?!?/p>
拉著江一芷出了商場,略微張望一眼,就走進了一家裝修得還不錯的店面。江一芷匆忙地抬頭看了一眼店面招牌,寫的像是日本字,看不懂。
小喬一口氣點了大堆東西,江一芷不停地在桌上踢她的腳,示意她別點了。小喬皺皺眉說,“你每次都踢我的腳,一點新意都沒有?!?/p>
江一芷說,“錢不是這么拿來浪費的。”
小喬說,“我需要吃飽。很飽的那種?!彼nD了一下,“因為,等下我有場架要打?!?/p>
十分鐘后,江一芷明白了小喬的意思。
一個年輕女人推門而入,徑直走到了小喬的對面坐下。她有一張還算漂亮的面孔,顯然用心化過妝,不過技術不怎么樣。衣服不是昂貴的那種,但也還叫得出牌子,國內(nèi)二三線品牌那種。這城市不算大也不算小,大街上多的是這種女孩。她們基本從縣鄉(xiāng)而來,懷著希望,暗揣決心,比任何人都堅定果敢。
她的表情很自然,嘴角甚至有點驕傲地上揚著。是的,她打敗了出生在城市的精致女人,一個大學生,一個女白領,她值得驕傲。
她說,“陶小喬。”
小喬冷淡地喝口湯,糾正她道,“表姐。”
女孩有點不自然,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來,“我們也不用廢話了。我和亞文哥,是兩廂情愿的。你也別怪他。你平時對他也太過了。我看著都替亞文哥難過。他那么好一個男人,憑啥要受你欺負啊。我就不同,我愛他疼他,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