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芷別過臉,不想跟他多說。小喬的爸媽已經(jīng)熱烈地招呼著她坐,因為一貫熟識,噼噼啪啪地訴說起事情緣由來。
小喬有個弟弟,是小喬爸媽的心頭肉,讀書參加工作買房子結(jié)婚,都由小喬爸媽一手經(jīng)辦。小喬的弟弟其實十二分厭憎在他們的安排下生活,孩子剛出生,聽信朋友把工作給辭了,決定和朋友做裝修。小喬爸媽得知后,簡直鬧翻了天,吵了幾天,小喬的弟弟怒極之下口出不遜,要爸媽滾出他的家。小喬的爸媽傷心至極,立刻收拾了行李,投奔省城的女兒來了。
老倆口拉著江一芷的手,說到最后老淚縱橫了,“你說,這個兒子是不是白養(yǎng)了?!”
江一芷心里暗暗嘆息。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陳亞文坐在一旁,輕言細(xì)語地好言安慰,“不是的,爸媽,小弟的性子從來就急。他一急起來說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您還不了解嘛,他的心地可是善良著呢?!?/p>
不知道為什么,江一芷突然有點感動。這個劈腿的男人,傷害了她最好的朋友,她為此憎惡他,瞧不起他??涩F(xiàn)在看來,他原來也不是那么十惡不赦的。也許,他們的婚姻里,
小喬的父母怨氣出盡,立刻便覺得了疲倦,陳亞文趕緊收拾了房間,讓兩老休息。三個人呆在房里,悉悉嗦嗦地又說了老半天,陳亞文這才掩上門出來。出來后又忙不迭地收拾桌子碗筷,模樣認(rèn)真而細(xì)致,并無一絲不耐。
江一芷嘆了口氣,“這又是何苦呢?!?/p>
陳亞文抬起頭來,神情有點迷惘,“當(dāng)初的時候,我一心地想要離小喬遠(yuǎn)一點,我覺得,好累,自己快要窒息了。不怕你笑話,我還想著,你小喬不就漂亮點嘛,你還不能生孩子呢,你跩什么啊。對外頭都說怕疼,怕影響身材,其實她是真的不能生。我不嫌她啊。我只想要她對我好一點點,關(guān)心一點點。說我自私也好,自卑也好,什么都好,小紅這事出了,我其實想的更多的是,出了口氣了?!标悂單淖猿暗匦α诵?,“男人雖然粗線條一點,但并不代表著他就是麻木不仁的。他其實和女人一樣,也容易受傷?!?/p>
江一芷點點頭,“你想告訴我的是,受傷的是你,不是小喬?!?/p>
陳亞文聽出了她話里的嘲諷,“我以為我是不會后悔的。我真的也很想要個孩子??墒切屉x開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習(xí)慣生活里沒有她。靜下心來的時候仔細(xì)想想,什么小紅,什么孩子,都及不上一個任性的無理的小喬?!?/p>
江一芷注視著他,很不客氣地說,“小喬說對了,你就是個賤人?,F(xiàn)在都有了孩子了,說這些屁話有鬼用。”
陳亞文燃支煙,“也許我會和小紅結(jié)婚。至少孩子需要一個爸爸。但我會照顧小喬,一輩子?!?/p>
江一芷不耐煩地站起身來,“你少來,小喬哪需要你照顧。想照顧她的男人多的是。哪輪到你。”
她氣咻咻地?fù)Q了鞋離開。
男人都這么自以為是嗎?自己不要了的女人,總會呆在原地等待著他的憐憫和施舍?也許有些女人一生只有一個男人,只為一個男人情困,又或者一場婚姻就決定一生,婚姻一旦失敗,人生從些宣告結(jié)束。但這個女人,決不會是小喬。江一芷對她有信心。
深夜十一點,小喬的電話打了來。
周子榛應(yīng)酬還沒回來,江一芷正昏昏欲睡地盯著電視看,一看到是小喬的電話,精神頓時振奮起來。
“我靠你。老娘以為你死了呢?!碧?,粗話一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