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過會兒他還會給石岡先生來電話吧?”
“對,他會再來電話。”
“那我們只能坐在這兒等著了。如果穿黑西服開奔馳車來,這些人看來肯定是黑社會的人了?!?/p>
丹下警官小聲嘟囔著,我倒嚇出一身冷汗。但是中島店長剛才說得很肯定,這家店在這兒開業(yè)六年了,還沒見過這種顧客。
“過一會兒是秦野給石岡先生打電話嗎?”
“沒錯?!?/p>
“就是說,等你接到電話后我們再準備也來得及?”
“是這樣的?!?/p>
“那就好。那么我們先簡單吃幾口東西怎么樣?喂,你看好沒有?到底點什么菜?”
丹下警官又翻開菜譜自己看了一遍。我一看沒有我什么事了,就回到剛才坐的那張桌子旁。我看了看墻上的鐘,六點過兩分,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
正像御手洗所說的那樣,我移動過屏風(fēng),再把那些塑料常青藤拿到另一邊以后,從我所坐的位子上能清楚地看見丹下警官他們那邊的一舉一動。我看見丹下警官還像平時那樣耷拉著臉,正在對女服務(wù)員說著點菜的事。服務(wù)員拿著點好的菜單到廚房去了??磥硐纫炔藴蕚浜?,再等他們吃完飯,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無所事事地端起已經(jīng)涼了的紅茶喝了幾口,遠遠地望著丹下警官他們,又開始思考今晚這里將要發(fā)生的事情。我在心里把御手洗交代過的情節(jié)暗自回想了一遍,對他所說的那些謎一樣的話完全不知所以然,只能按他說話的先后順序進行整理。
然而我發(fā)現(xiàn)把他的話理順了也不容易,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一會兒這句,一會兒那句地在我腦子里又出現(xiàn)了。比如,我問過他現(xiàn)在在哪里,他告訴我在惠比壽??墒腔荼葔圻@個地方對我來說來得也太突然了,為什么這個時候御手洗會跑到那里去?難道是以前掌握的那些情況中,又突然有了必須去一趟惠比壽的什么理由? 而且他還刻意強調(diào)說,今晚的事情很嚴重,弄不好可能會出人命,要我們把這個嚴重性牢牢記在心里。
此外,他對今晚要來的那伙人的活動居然知道得那么清楚。從他們坐的車到車牌號,來人的年齡相貌以及到店里后的行動,似乎都已經(jīng)盡在掌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實在不明白。雖然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告訴我們的話到底準不準,但如果真被他說中了的話,這家伙怎么會具備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呢?
還有一個問題我也實在想不明白,那就是他對我在店里的行動怎么就像當(dāng)場看見的那樣清楚?難道是在天花板上開一個洞往里頭看的?我不禁抬頭看了幾眼,當(dāng)然,上面的天花板還好好的。那到底他是怎么知道的呢?真像是在變戲法讓我看。
上面這些問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因為手頭暫時沒什么事做,我只能接著思考下去,可是越想越覺得陷入層層迷霧,不知就里,但是我也沒有別的好辦法。
我看見服務(wù)員給丹下警官他們的桌子上了幾個菜,幾個人狼吞虎咽地很快把飯菜一掃而光。一盤菜像是剛放下桌就不見了蹤影。
我又抬頭看了看他們桌子左上方的那個米老鼠圖形的掛鐘,鐘上的長短針都指著正下方。也就是說馬上就到六點半了。從正門透過玻璃向外看,外頭已經(jīng)黑下來了。但我桌上那個無繩電話還靜靜地躺著。正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抬頭一看,本宮已經(jīng)來到我面前了??粗麧M臉無奈的樣子我就知道,好戲要開場了!
“我是專門來這里聽你使喚的,萬一有什么事你告訴我就行。”
說完他拿起電話機在哪兒按了一下,就把電話接到這兒來了,然后把話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話機貼在耳朵上,剛說了一聲“喂--”就聽見話筒里傳來了那個洪亮的男中音。
“喂,是石岡先生嗎?那個人在你這兒嗎?”
“你是說御手洗?不,他不在這兒?!?/p>
“哦,那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