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另立山頭,其實是掩人耳目,這是皮哥一貫的把戲,包括那三條交通線,也不是由他出面,而是他的小情人、一個外號叫黑妹的東州妹子來打理。黑妹是宣北區(qū)交通局長的外甥女,皮哥跟交通局長是拜把子,交通局長老家的宅子還有他父親的墳塋,都是皮哥出錢修的。黑妹跟了皮哥后,兩人的關(guān)系就更鐵了。
丘白華知道順三的狠,當(dāng)初跟順三做朋友,真是瞎了眼,入獄后讓滟秋去找順三借錢送給哈局長還有監(jiān)獄長段子良,更是瞎了眼。出獄后他找過順三,想把滟秋那十萬塊錢了掉。沒成想順三卻說:“錢我可以不要,畢竟我們是多年的弟兄,就當(dāng)我孝敬了兄弟你,可你得把那個騷娘們還給我,讓她給皮哥干五年?!比舨皇呛髞砗榉颊夜珠L通融,怕是滟秋真還得回去,就這,洪芳也扔給了順三二十六萬,算是把那筆賬徹底了了。
丘白華咽不下這口氣,當(dāng)年的兄弟,在他最最落魄時沖他下黑手,還逼著滟秋進那種地方,就算滟秋能想通,他也想不通。丘白華決定跟順三會一次面,不讓順三低下頭,他自己的頭就抬不起來。順三答應(yīng)得很爽快:“行啊,大華,老地方見。咱兄弟倆,誰跟誰啊。你可一定要來,別讓我的兄弟笑話?!?/p>
丘白華抱著十萬塊錢,找到張朋一個手下,說借十個兄弟。丘白華跟張朋有交情,張朋手下都給他面子。三和公司剛把樓租下的時候,丘白華一再勸洪芳,跟著張朋干吧,只有跟著張朋,才不會被別人吃掉。洪芳拒不同意,還警告丘白華,再敢在她面前提姓張的,讓丘白華走人。丘白華嘴上雖然說聽洪芳的,背后,卻仍然保持著跟張朋那邊的來往。因為在東州這塊大碼頭上,唯一能鎮(zhèn)住皮哥和順三的,就一個張朋。
丘白華帶著自己十多個弟兄還有從張朋那邊借來的十個人,按時趕到太白酒樓。太白酒樓在宣北區(qū)交通局對面,離酒樓不遠(yuǎn),就是大榆路派出所。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一則太白酒樓也是道上人開的,二則,這個地方離公安近,大家都得收斂,不可能惹出大麻煩。丘白華到了酒樓,順三早就坐在包房里,奇怪的是,順三沒帶人,跟他坐在一張桌上的,除了他兩個相好,還有黑妹。黑妹身邊立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看就是黑妹的保鏢。丘白華正在詫異,就見包房的另一道門開了,走出兩個人,一個丘白華認(rèn)得,是大榆路派出所所長祝勇,道上的人稱他豬哥。另一個丘白華不認(rèn)得。祝勇笑嘻嘻走過來,拍了拍丘白華的肩:“華子,這位哥你不認(rèn)得吧,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徐秘?!?/p>
一聽徐秘兩個字,丘白華的臉登時白了。但凡東州吃這碗飯的,徐秘兩個字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才蹚進水里的小馬仔,也知道這兩個字的厲害。但此人極為隱秘,一般場是見不到他的,除了在電視上,他偶爾跟在市委領(lǐng)導(dǎo)后面,閃一下臉。此人三十多歲,但長著一副小白臉,很年輕,看上去就像二十四五歲。他穿著一套筆挺的西裝,大熱的天,仍然系著領(lǐng)帶,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順三能把徐秘請來鎮(zhèn)場子,可見他有多大面子。
丘白華趕忙伸出手:“徐首長好。”
徐秘理也沒理,徑直走過去,坐在了桌子的上座。
丘白華好不尷尬,臉臊得沒地方放。
順三咳嗽了一聲,取笑道:“大華,帶這么多人打劫啊,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