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索馬里這樣的地方是不是也會有人踢球呢?”我自言自語。
正想著,看見一個成功人士走了進來,經介紹,這就是他們經理,于是連連和我握手。我突然想起來,出恭出來,我好像還沒洗手。經理扔了包煙出來,白沙,我問:“你是湖南人?”
“你哦司曉得咯?”(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面相知道的?!?/p>
“不是吧?現在的記者還會看相?”
我點起一根煙,吐出一口氣說:“我不是一般的記者……我,是一個娛樂記者?!?/p>
經理連連點頭:“那就難怪咯,娛樂記者肯定要跑長沙的?!?/p>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們就長沙娛樂界一些著名人物的緋聞八卦大概聊了半個多小時。似乎我這個喜歡跑火車的習慣不僅僅落實于筆頭上,生活中也是如此。但是這樣的方式明顯拉近了我和經理的關系,我喝的東西從白水變成了茶葉,最后又變成了咖啡。而在半個小時的時間里,業(yè)務員終于找到了一條可以去博薩索的線路。我拿過來一看,分別要在迪拜和吉布提轉兩次機,總行程接近兩天。我再把票價拿過來一看,上面白晃晃的很多個零。
“那就這樣定了吧,我先交一萬的定金,明天過來拿票。但是拜托行程和機票一定要確認好,這事……不能開玩笑?!?/p>
一走出大廈,我馬上給樊薇打了個電話。樊薇是我們國內部主任,這次去索馬里的專題由楊師傅牽頭,但是具體的操作還是落到了國內部頭上,她也就成了我們此行的直屬上司。你問我為什么不是交給國際部?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我們國際部幾乎是清一色的女孩,既然出動的是國內部的人馬,和外稿又沒太大關系,交給國內部做也屬正常——可能我全部猜錯了,所以我至今還當不了領導。
“呃……錢可能不夠,機票就大大超出了預算,我們還得申請幾萬塊錢?!蔽腋闭f。
“行,你給我卡號,我下午就叫人打過來。”
這時候,我身上名副其實地揣著巨款,我們雖然對去索馬里的前景作出了很多很美好的猜測,唯獨對那里的銀行系統(tǒng)沒抱任何的希望,也虧得是這樣,否則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但是換來的是我們不得不隨時帶著上萬塊的美金現鈔,我第一次往鞋墊下面放了點應急款。其實我不是沒想過如果攜款私逃后會怎么樣,上萬的美金,在索馬里應該可以過上天堂一般的生活了吧?張源直接把鞋子脫下來砸我臉上:“你丫太沒出息了!換成英鎊還差不多!”
這位比我也出息不到哪去。
行程是這樣的,我們將于2009年1月11日凌晨四點多從首都機場出發(fā),搭乘阿航的班機前往迪拜,在那里等待15個小時,然后轉機去吉布提,在吉布提的當天下午,轉機前往博薩索。
看上去挺美,聽說迪拜可以落地簽,有機會去看看滿街的豪車和帆船酒店。不太令人滿意的是,后兩段行程來自一個代碼為D3的航空公司,這個公司……在中國沒有辦事處。
“嘿!好玩!都沒聽說過這個公司?!睆堅茨弥谐虇危瑯泛呛堑卣f。
“先別高興,這種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小公司,別到時候不知道把我們扔在什么地方?!蔽依淅涞卣f。
機場對我來說是一個太過于熟悉的地方,曾經在一段時間里,我去機場的次數比回家還多。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在這么早的時候來過。我印象中的機場,永遠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候機大廳里坐滿了懷抱筆記本的人們,或是戴著紅黃帽子的旅行團。但是在這一天早上,僅僅在我們那個柜臺前,擠滿了一堆穿著大衣,睡眼惺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