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盛醒來時腦袋隱隱作痛,他很奇怪自己上衣的扣子為什么解開了,桌子上還有只空酒瓶。他努力地回憶,才記起早上發(fā)生的事,他和鄭萍如燒了5號樓的書后回到家里,女扮男裝的千代來了,跟他喝了幾杯酒。丁盛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心中懷疑更甚,自己怎么會喝那么點酒就醉得不省人事?她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毫無征兆地上門拜訪?
待征圖書目錄!丁盛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跑到廚房,翻開米缸里的米,待征圖書目錄好好地躺在那里,他舒了一口氣。他安慰自己千代應該沒有惡意,不管怎么樣,他對那個美人還是沒有惡感的。
趙致庸看見《支那待征圖書目錄》,臉色變得慘白,捧著書的手竟然微微抖了起來。盧湛恩從沒見過穩(wěn)重的趙致庸如此失態(tài),他接過書目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這部書目是日本人收購古籍的手冊,但他看不出它有什么讓人驚訝的地方。
趙致庸急切地問丁盛:“你從哪里弄到這部書目的?”
丁盛看了看坐在對面的鄭萍如,趙致庸反對他燒方志,如果他知道自己去了會不會責怪他?鄭萍如朝他搖了搖頭,意思是別說實話。
丁盛說:“有個朋友給我的。”
盧湛恩是個善于觀察的人,沒好氣地說:“你扯謊時眼睛最好不要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倍∈⒌拖骂^,鄭萍如說得對,盧湛恩確實很刻薄。
趙致庸面帶慍色,不高興地抬高了聲音:“丁盛!”
丁盛再不能隱瞞,只好說了實話,他怎么秘密觀察5號樓,怎么潛入,怎么燒書,怎么得到目錄,他又補充了遇到加藤的事。
盧湛恩剛要訓斥他們,趙致庸制止住他,他又拿過目錄,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一頁一頁地翻著。讓他更奇怪的是,他在目錄中發(fā)現(xiàn)自己家藏書的書目《麥望館書目》也赫然在列。書目是藏書家記錄自己藏書的索引,上面只記載著藏書的名稱、版本、得失等信息,其實并沒有多大價值,日本人為什么要麥望館藏書的索引呢?他臉色凝重起來,這件事涉及自己的家事,所以他并沒有和丁盛他們說。
盧湛恩試探著問:“趙兄,你見到這部書目為何如此失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