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淺淺無力地打開房門,抱著睡衣走進浴室,正要關門卻被歐子銘的手攔住,他深褐色的眼睛有著沉沉的情緒在里面,卻讓人看不出來是什么,他另一只手去拉尤淺淺的胳膊,尤淺淺下意識地避開他,“別碰我。”
歐子銘愣了一下,不自然地收回手。倚著門邊就那樣沉沉地看著她。
尤淺淺被他看得不安起來,不得不承認徐小可說的沒錯,歐大神面前別說智商,連情商她都不夠看。索性直接問:“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歐子銘依舊沉默。
“如果沒有話說,那么我想洗澡了?!?/p>
歐子銘退后一步,尤淺淺馬上關上了門,落了鎖,看到鏡子里自己慌張的模樣,不由沖鏡子里的人瞪了瞪眼。
尤淺淺覺得自己話也不多,以前大多是楚晴雯和于飛聊得歡暢,她在一旁微笑傾聽。但是和歐子銘比起來她就是一個話嘮,惜字如金是什么樣子她總算見識到了。
洗完澡打開門,尤淺淺嚇了一跳,歐子銘還站在門外,保持著方才她關門前的那個姿勢,身板挺立猶如門神。
“你到底怎么了?”
歐子銘依舊沉默。
尤淺淺對歐子銘的怪異表現(xiàn)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煩躁地揮揮手,“算了,不愛說拉到?!闭f著就要走回房間。
“尤淺淺,我們談談。”
說實在的尤淺淺打心底里不愿意跟他談,這一談得死多少腦細胞呀,她還有兩篇論文一篇發(fā)表稿沒有寫,中文寫完還不算,還得翻譯成日文和英文的。但是歐子銘明顯是用陳述句說出了命令的表達,她的反抗指不定會換來暴力對待,于是尤淺淺很識相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她的頭發(fā)還在滴著水,一滴滴落在沙發(fā)上,洇了進去看不出痕跡。
歐子銘嘆了口氣,起身拿了毛巾包住她的頭輕輕擦拭。在他笨手笨腳的刻意溫柔下,尤淺淺頓時覺得一陣莫名的緊張劃過心房,臉上有點燃燒的跡象,心虛地奪過毛巾,“我自己來吧,你擦得我頭疼?!?/p>
歐子銘不置可否,走到她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
“我要回國了?!?/p>
“???”尤淺淺張大了嘴。
歐子銘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似有一絲喜悅的神情劃過眼底,居然好脾氣地重復了一遍,“我要回國了?!?/p>
尤淺淺一臉的鐵灰色,“什么時候?!?/p>
“最晚下周末?!?/p>
“啊,這么快,你那什么破公司,怎么走得這么急,讓不讓人做做準備了?!?/p>
歐子銘覺得這個時候的尤淺淺特別的可愛,語速很快情緒都寫在臉上,臉胖嘟嘟的還有酒窩,像熟透的紅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其實離開是不可避免的,從來到東京的第一天起歐子銘就知道,這里只是困住他的一灣淺水灘而已,待羽翼豐滿之時終究還是要回到屬于他的汪洋中去。
他看著尤淺淺,狀似不經(jīng)心地問:“怎么?舍不得我走?”
“嗯。”
歐子銘沒有想到尤淺淺會回答得這么快這么直接,一時間愣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誰料到尤淺淺的下一句話讓他恨不得掐死她,“當然舍不得了,你走了我又得重新找房子了?!?/p>
尤淺淺似乎聽到了歐子銘咬牙的聲音,疑惑地看著他泛著青色的臉,想了想,不確定地問:“你……你不是舍不得我吧?”
都說不能自作多情吧,尤淺淺不僅得到歐帥哥的一個白眼,還有三個字,“你做夢?!?/p>
于是談話結束不歡而散,尤淺淺睡覺前深刻地總結了一下談話的內(nèi)容,覺得沒有內(nèi)容,就是房東變相通知她,他要滾回國了,她該往哪滾往哪滾去。尤淺淺在床上滾來滾去,覺得這房子除了房東變態(tài)之外哪都好,真舍不得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