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津城(上)(3)

影武者(上) 作者:(日)隆慶一郎


剛才提及的那段逸話還有后文。是家康的評論。如果把它當作家康為了緩和被阿梶破壞了的談話氣氛而講的,那其中的意味也是很有趣的。節(jié)錄如下:“家康聽了阿梶夫人之言,頗有感恩。治理天下全在用人,天下的興衰也盡在知人善任一事之上。即使是善人如果無限制地任用,也會帶來大害。但如果因為是惡人而完全棄之不用,也會生出無端禍事,其中妙處,和庖人調(diào)味之理如出一轍......”

之后還有很長的評論,在此割愛。當時家康面對部下時的尷尬,以及說些廢話緩和氣氛的心情躍然紙上。尷尬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也如在眼前。

閑話帶過。慶長五年九月十六日的早晨,阿梶正在急著準備出發(fā)。關(guān)原之戰(zhàn)的捷報,昨夜已經(jīng)傳來。阿梶想盡可能早一刻也好,趕到家康公的身邊。并不是出于想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幫助他恢復(fù)疲勞的考慮。阿梶另有一個強烈的愿望。那就是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趾高氣揚地看著石田三成的老巢佐和山城被攻陷。以天下的王者的愛妃的身份,接受全軍將士的注目禮。

阿梶深知此戰(zhàn)如果獲勝,家康將成為名至實歸的天下霸主。因為在為了討伐全津,從優(yōu)見出發(fā)去江戶的路上,家康已經(jīng)在閨中無數(shù)次提及此事。等了又等,終于盼來了這個好日子,阿梶的心里怎么不急呢?但就這個時刻,不必前來的命令到了。發(fā)出命令的據(jù)說是家康本人。家康原來的說法是:九月二十日前肯定會進入大津城,在此之前在岡山大營里等候。

阿梶大吃一驚,以至于忘記了發(fā)怒。事態(tài)簡直無法想象,梶熟知家康的生理習(xí)慣,在開戰(zhàn)的前夜,也就是十四日的晚上,家康一次次地瘋狂地入侵著阿梶的身體,這種激烈的床第間的游戲,甚至讓阿梶忘記了家康已經(jīng)59歲了的年齡。當阿梶這樣對家康說了之后,家康笑了?!懊看未蛘糖?,我都這樣。男人從根本上來說,比什么都喜歡生命間的碰撞。一想打仗,我就無比的興奮?!?/p>

然后又笑著加了一句:“仗打完了,可就沒這么簡單了。如果不更瘋狂地來一回,不把弄的喘不上氣來,就不算完。你就等著瞧吧。”

“我要受不了了?!卑|這么一說,德康就開玩笑道:“那你就給我找別的女孩子來?!奔铱迪笫潜蛔约旱难哉Z刺激了似的,開始更加瘋狂地蹂躪阿梶的身體。自古以來就有一種說法,瘦的女人對床第間的要求會很強,阿梶就是一個柳腰芊芊的女子,當然也比一般人更加喜歡這些床第間的事情。家康很清楚這一點,這里面大概也有對阿梶充愛的原因。白天像個孩子似地任性、像男人一樣的好勝,在這時都不見了。阿梶在輾轉(zhuǎn)呻吟時,晃動的雪白的肌膚是家康的最愛。家康也是不太尋?!按说乐腥恕?。

就是這個家康,現(xiàn)在說,二十日之前不許來。這就意味著,打完仗之后,有5天時間,他沒想女人。從家康的生理習(xí)慣上來看,這是不可想象的。不是他又另有新歡了,就是家康的身體上發(fā)生了不能讓他進行床第之歡的變化,二者必居其一。關(guān)原之戰(zhàn)不是攻城戰(zhàn),而是野戰(zhàn),也就不可能把新的女人弄到手,所以理由只可能是后者。

“殿下負傷了?!?/p>

阿梶深信不疑。

而且5天都不能歡好的傷,肯定不會是輕傷。阿梶的面色變的緊張起來。沒有了家康,也就沒有了自己今天的權(quán)勢,這一點阿梶心里很清楚。并且想要得到家康這樣的男人的歡心,除了在床第間,別無他法,阿梶深知這一點,而且也有著苦澀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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