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聲張

對于兩人的關系，老徐和小雅都有了一些猶豫。但猶豫歸猶豫，一切，仍要繼續(xù)。

周六。早晨十點鐘。窗外，陽光暖暖地照著。

起床后不久，小雅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在想事情。過了一會兒，小雅轉(zhuǎn)過臉，看了一眼站在金魚缸旁邊的老徐。

小雅說：“我們該買房了。不然小孩生下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p>

老徐說：“北二環(huán)上有一小區(qū)，廣告上說好像還不錯?！崩闲煺f到這里，偷眼觀察了一下小雅的表情，“要不，看看去？”

小雅點頭表示同意。

“吃什么呀？”小雅說，“一想到做飯我就發(fā)怵。要是能永遠不做飯該多好。”

老徐正在給金魚換水。有一條魚死了，浮在水面上。老徐沒有聲張，悄悄撈出來，揣到兜里。

“甭做了。去麥當勞吧。省得亂，還要洗碗?！?/p>

達成一致后，小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衛(wèi)生間解手。而老徐要刷牙，沒辦法，只好退到廚房去刷。刷牙中間，將兜里的死金魚悄悄丟到了垃圾桶里。刷完牙后，老徐要撒尿，于是，在廚房里大聲問：“完事了嗎？”

小雅在衛(wèi)生間解手，門關著，里面稀哩嘩啦的?！皼]呢，等會兒?！?/p>

“等不及了?！崩闲煺f，“開門?！?/p>

“我還沒完事兒呢?！?/p>

“等你完事我早尿褲子了?！崩闲煺f著，就到廁所敲門。

“別敲了，門都給你敲壞了?！闭f著，小雅一手提著裙子，半蹲半站地給老徐開了門。

“連這么一小會兒都等不及了。”

“那可不。”老徐說著，掏出家伙，哼著歌尿了起來。

“不害臊?！毙⊙耪f。

開車去麥當勞的路上，從車窗看出去，天很藍。藍得十分不真實。天上有幾片薄薄的云，云里有幾只麻雀紛亂地鳴叫著，由老徐的車頂上飛了過去。其中一只恰好拉了一泡屎，而這黃綠色的屎剛好落在車的前擋風玻璃上，“啪”地一聲飛濺開來，像一朵綻放的花兒。

這朵花兒正好落在老徐的眼前，對視野略有影響。這倒無所謂，但這朵鳥屎令老徐想到了過去，似乎冥冥中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唉，真惡心。怎么偏偏落在眼前了。”小雅說。說著，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靠邊停車吧，我下去擦一擦。”

“管他干嗎，鳥屎代表財。好事兒。一會兒到麥當勞再說吧?！?/p>

老徐的車像一頭水牛，在人叢車流中慢慢地游。沒多久，車子經(jīng)過一家歌廳。老徐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這個細節(jié)被小雅看在眼里。小雅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過臉，透過墨鏡，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

記得有一回，那是小雅在人間仙境干的時候，趕上掃黃，老板沒收到老大的信兒，結果給端了?；艁y中，小雅和另外三個女孩穿著透視裝跑出來了，躲在一棵塔松后面。這時候，來了一輛破夏利出租，幾個人瘋了似的沖上去，沒頭沒腦往里鉆。最后還是讓人給逮住了。結果，小雅和其他二十個小姐像是一撥魚一樣被趕到了幾輛警車上。那時小雅剪的是短發(fā)，身體早發(fā)育成了，體態(tài)窈窕。又趕上那天穿得比較性感，所以其中一個中年警察借著往車上推小雅的勁兒往小雅屁股上使勁摸了一把。小雅當時一甩身子，瞪了他一眼。

“小丫頭片子，還挺兇?！蹦蔷斓哪樣行└∧[，閃著所有中年男人所特有的神情。

“里面去。最后一排?！蹦蔷煺f。

小雅噘著嘴，往車子后座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