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屏幕上的體能曲線激烈地跳動起來,連太郎的手指慢慢揉著李孝賢的后腦,他仍然用冷漠的日語慢慢說著:“攻進古木村的基地時,你幾次不要命地救安良,是要報答他曾經(jīng)救過你嗎?你知道在街上射出來的子彈不會讓你致命,只會讓你受點輕傷。他救你只是剛剛迷上一個夢中情人的討好表現(xiàn),他喜歡你是因為我們?yōu)樗可矶ㄗ隽艘粋€性幻想對象,你的頭發(fā)、名字、服飾和儀態(tài)都只是為了得到他信任和愛情的道具,他很快就會忘記你。他是個容易有性幻想的人,他看著你的時候,可能幻想的是另一個女人,你沒有必要為了他放棄自己……啊,也許現(xiàn)在是他讓你有幻想了,內(nèi)啡肽和多巴胺讓人產(chǎn)生愛情的幻覺,年輕女人往往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嗯?”
李孝賢知道從小在組織里學到的理論,愛情只是一種不值得重視的大腦化學反應(yīng),是“天使”們對人類的利用手段,只有服從組織實現(xiàn)第三帝國的重建才是“天使”們的最終目標。她在任務(wù)中見過不少優(yōu)秀男人,從來沒有一個讓她動心和信任,可是面對平凡得有點傻氣的安良,卻讓李孝賢突然產(chǎn)生一種高于一切、要活在安良身邊的強烈感覺??粗擦紭酚^地面對死亡,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每天奮力逃亡,她改變現(xiàn)狀的勇氣也油然而生。
不過這時李孝賢仍要低三下四地求得活下來的機會,她明白這也是一場戰(zhàn)斗,她從來沒有在任務(wù)中失手,這一次更不允許失手。她對連太郎說:“先生誤會了,其實安良是個很精明的人。他在認識我的第一天晚上,組織里的人回大衛(wèi)集團偷回殺人的雷擊機時,被我們意外碰見了;當時我也估計他們要在晚上到集團總部,所以反復(fù)阻止安良晚上去看風水,可是他執(zhí)意要去,碰上了技術(shù)人員,發(fā)生了追車和槍戰(zhàn),這些事我已經(jīng)在當天向你報告過。三天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有問題,所以一直對我存有戒心,這都是因為美洲部回收雷擊機的時間沒有和我們溝通好引起的誤會……”
連太郎看了看屏幕,李孝賢的體能曲線居然緩下來,這不代表李孝賢在說真話,資歷最深的“天使”完全有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波動。不過現(xiàn)在搞清楚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李孝賢的去意是否堅決才是重點。
李孝賢仍然語氣平緩地解釋著:“后來我按計劃把安良引到馬來西亞云頂賭場,才收到你放棄安良的指令,可是那時安良已經(jīng)先我一步主動追蹤馬特維。”
連太郎那時剛剛把安蕓捉到手,再浪費一個“天使”跟蹤一個不知道《龍訣》底細的傻小子已經(jīng)沒有意義。而且古木村基地測試在即,無論是什么測試,只要測試成功就馬上要進攻基地搶人搶機器,這時把李孝賢調(diào)回來是最合理的布局,至于安良如何自行運作,的確和李孝賢無關(guān)。
連太郎笑起來,他覺得李孝賢推卸責任原來真是有一套,整件事情好像又被她說通了。他問李孝賢:“然后呢?”
“因為組織沒有下令讓我殺安良,我認為一個風水師對組織遲早會有幫助,與其多殺一個人,不如讓那個人對我們感激。先生也是風水師,我覺得你也會同意我的做法。而且從跟蹤到捕獲馬特維都是我去執(zhí)行,所以先生可以相信我對組織的忠心?!?/p>
“哈哈哈哈……”連太郎仰天大笑起來,“脫離組織的事你不要想了。我們這里還沒有這樣的先例,主動脫離的人組織上會視為叛徒來處死。這一次任務(wù)你完成得很好,想法也很成熟,你甚至可以接管整個天使團,以后可以派你去當政客,給你安排更安全、更高層次的任務(wù)?,F(xiàn)在你只是有點精神緊張,我想過完年后再給你任務(wù),你可以先去鹿兒島度假,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