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如果你還算是個男人的話就把阿兮好好的帶過來。”
這樣的話莫名其妙又帶著顯而易見的鄙夷,任誰聽了也不會舒服,舒朗當下便轉(zhuǎn)過身,抱著肩冷冷的說,“文修遠,不要以為自己有的地方比別人強就了不起,我來是出于禮貌,要訓(xùn)話找你家的傭人去?!?
文修遠譏誚的笑,“不好意思,我從來不會訓(xùn)話,只會實事求是。我也沒覺得自己了不起,只是覺得比你強而已。舒朗,你別覺得不服氣,你們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你們是不是也不要總是讓我收拾爛攤子?!?
“什么收拾爛攤子,你說清楚,要還是打架那次,我領(lǐng)你的情,但也該還夠了?!?
文修遠冷哼了聲,“其實也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我本來就不是為了你,要不是阿兮那個傻丫頭,我們倆壓根就不會認識。算了,直說了吧,你們的事老師發(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什么時候?你怎么知道?”舒朗口氣不由得急切。
“老師已經(jīng)找人問過了,為了不讓他們再懷疑,我……”今天那個謊言是為了說服眾人所說的,可是這個時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文修遠竟然沒辦法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你怎么說的?老師們相信沒?”舒朗俯下身,雙手按在車頂。
“我為你們說了好話,還作了保證,老師們暫時不會懷疑了?!蔽男捱h淡淡的說,慢慢靠回座椅。
舒朗松了口氣,也靠在車身上,“那就好,我無所謂,就怕老師找漫兮的麻煩?!?
文修遠聞言多看了他幾眼,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剛才誤會你了,我們以后會注意的,我這就把漫兮叫過來。”舒朗轉(zhuǎn)身走了,文修遠坐在黑沉沉的車里,望著他被路燈照得明晃晃的背影,煩躁不安。
漫兮清楚地知道文修遠是如何勸說別人相信的,心里當然沒有多少感激之情,看著舒朗真心勸說她的表情,又愛又恨,“你知不知道他怎么和別人說的你就這么替他說話?”
“當然是替我們說話?!?
“你……算了?!倍嗾f無益,漫兮也不想讓他承受過多的壓力,告別舒朗,上了文家的車。
坐在車里,兩人皆是無言,文修遠手臂支著車窗,托著半邊臉專注的看外面的夜景。街燈的光華被行道樹的枝葉剪成鏤空的窗花,貼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不停變幻。
漫兮不甚自在的順著他的視線,城市難得沒有燈光光顧的街角邊,一對情侶旁若無人,深情擁吻。
她燒紅了臉,想起舒朗火熱的懷抱,接著想起那晚文修遠也是這般的“無恥觀摩”,心底憤怒的火苗陡的竄高,原來此人有如此癖好,卻忘了窗外任何一景也只是一晃而過,而他的視線始終如一。
“今天和周寧……為什么那樣說?”漫兮不會繞圈子,開口就是主題。
文修遠仿佛沒聽見,保持那個姿勢不動,漫兮直等得顏面無光,以為被忽視,他才慢悠悠的說,“怎么說?說什么?”
“無中生有,顛倒黑白?!?
文修遠伸手拍拍司機座椅,一會兒工夫隔板升起來??臻g頓時顯得窄仄,漫兮頭一回見,有些無措,分寸亂了,氣勢也弱下去。
“你和舒朗混作對,不管不顧,沒深沒淺,只想著成就你們的傾城之戀,何謂無中生有;我一個旁觀之人被無故牽連,還要變身做蝸牛,弓著背硬著頭皮代人背黑鍋,又何謂顛倒黑白?!?
漫兮一時啞口無言,心里卻明白得很,只抓住最關(guān)鍵的說,“可是對象不是你,你不該胡亂頂替?!?
“說得好,那麻煩你的舒朗大英雄去找老師澄清,說明事情原委,大不了我落個包庇罪,老師不會理會,倒能在同學(xué)心中豎個正面形象,你們也算是光明正大,驚天動地。哎呀,我倒忘了,舒朗已經(jīng)記了多少個大過小過,處分警告,不知道加上早戀這一條洪水猛獸夠不夠開除學(xué)籍,在檔案上添上這濃墨重彩的一筆,大概他是不敢的。要不然你去?說你至死不渝,今生無悔,和我撇清關(guān)系,認準了舒浪子,拉他下水。你的后果會比他輕一些,無非叫叫家長,路姨陪你在辦公室里站上一站,大不了路姨再低聲下氣說說好話,批評教育一番,最后看在寒門女孤苦無依的份上既往不咎,出了那道門又是巾幗女豪杰一名,如何?”
“你……你明知道不可能?!蔽男捱h說得刻薄,卻也并不是全無道理,漫兮一時也無法反駁。
“你也知道?那就不要再肆意妄為,想想以后比較實際?!蔽男捱h冷冷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