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橋又笑了起來：“既然我們?nèi)绱藗ゴ螅菫槭裁催€要洗干凈我們的眼睛呢？”

澤成：“那你高興的時候，是你的心在笑還是你的眼睛在笑??？”

康橋：“嗯……都在笑！”

澤成：“那瞎子沒有眼睛，他怎么笑??？”

康橋：“嗯……哈哈，那就是心在笑吧?！?/p>

澤成：“那你沒有看到可怕的事情前，你會傷心嗎？”

康橋：“應(yīng)該是看到了才傷心吧?！?/p>

澤成：“那本來心里挺高興的，看到了不干凈的，人才會哭啊，那哭了就把眼睛洗干凈了，洗干凈了以后看到的還是干凈的，那不就又笑了?！?/p>

康橋忍不住大笑起來：“這是什么邏輯啊，你這個人真好玩！”

電話里傳來澤成爽朗的傻笑聲。

康橋：“你每天都這么開心嗎？”

澤成：“是啊，也不是啊，小花病了的時候我哭過。”

康橋：“小花？”

澤成：“我的馬啊，它生下來媽媽就死掉了，它的腿有毛病，不吃別的馬的奶，不跟別的小馬玩。我每天喂奶給它喝，它天天跟我在一起啊。它有一次生病了，腿化膿了，我也哭了。”

康橋：“好可憐啊，那它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澤成：“后來舅舅教我，我給它動手術(shù)了。它以前的毛病都好了，現(xiàn)在它要跟別的馬玩了?！?/p>

康橋：“真好！它一定很可愛！”

澤成：“康橋，我今天打通你的電話，我很開心！現(xiàn)在晚了，我在鎮(zhèn)上，回去很遠，我要走了，我以后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康橋：“當然可以??！”

澤成：“謝謝你！我會幫你去看你媽媽，你要保重，每天都要開心啊！”

還沒等康橋說再見，電話就掛斷了。像做了場夢，突然來了，突然去了。康橋有些木然，緊接著，心里又開始覺得揪得慌。似乎有一個見不到底的深淵，在拉扯著自己。腦子里立刻堆滿了星輝的影子――他是故意安排自己和韓石兩個人去聽音樂吧！他為什么會對自己好呢？那些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找著各種縫隙鉆進康橋心里。她懷疑著，懷疑著他對她的好。還好瑪尼石溫熱地握在手里，不斷地提醒著她，他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墒牵詈筮€是混亂了，她的腦子好像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而是分屬于兩個不同陣營的人。她按捺不住地撥通了星輝的電話。

3

星輝：“喂――”

聽到星輝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康橋無聲地哭泣著。

星輝：“喂――”

電話這頭還是沒有聲音。

星輝：“康橋嗎？聽得見嗎？”

康橋輕微地哭聲漸漸傳來。

星輝：“康橋嗎？你怎么了？”

電話里的哭聲逐漸清晰起來。

星輝：“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生病了嗎？不要害怕，我馬上過來?！?/p>

電話里終于響起康橋的話語：“不要！你不要過來。”

星輝：“你怎么了？我很擔心你?！?/p>

聽到星輝關(guān)懷的聲音，康橋哭得更厲害了：“團長，你為什么要騙我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道：“我怎么會騙你呢！”

康橋：“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騙我嗎？”

星輝：“當然，你這么好的一個女孩兒，我怎么忍心騙你！”

康橋：“那昨天晚上，你為什么沒有來？”

星輝：“不是說了嗎，朋友的太太生病了。”

康橋：“你騙人！你是跟莫藍在一起?！?/p>

星輝再度沉默了，然后他問：“誰告訴你的？一定是看錯了?！?/p>

康橋：“你不要再騙我了，莫藍親口告訴我的?！?/p>

星輝又一次沉默下來，但很快他就平靜地答道：“她跟你鬧著玩的吧，難道你認為我會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