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驕陽酷暑。刺眼的陽光像一把利刃扎在草綠的大地上,連倔強的石頭都開裂著紛紛逃避。習(xí)慣了熾熱大地?fù)肀У男◎狎娲丝桃矡o法享受這樣的關(guān)心,一刻也不停息地奔向前面猶如神工鬼斧雕刻的拱形石洞。那里洞口縫隙下生長小野菊的土壤居然還帶著大地的潮濕,脈絡(luò)清晰的葉片卻詭異地隨著洞內(nèi)的呼喊聲一起一浮。
關(guān)萍露、趙世杰、李芬芳、胖子、陳瞎子、小王等一幫熱血青年大聲討論著操槍射擊的注意要領(lǐng),每個人都精神高度集中,男同學(xué)或許太過緊張,伴著從洞頂斜射進去的烈光,他們臉上的青筋暴露得一覽無余。而女同學(xué)則有些不知所措地不停咽著唾沫,來掩飾自己的緊張。足可以容納百人的山洞此刻卻變?yōu)榱藷嵫嗄甑臍尘毩?xí)場。斜光為證,回聲為證。突然,趙世杰右手握槍,輕閉左眼,還沒等其他同學(xué)反應(yīng)過來,對著身前10米遠的瓷白酒瓶連開三槍。
三聲清脆震耳的槍聲之后,對面的瓷白酒瓶紋絲不動,卻被手槍的后坐力震得手腕發(fā)麻,陡然手槍“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趙世杰一邊掩蓋不住疼痛直喊“哎喲”,一邊還故作鎮(zhèn)定地替自己辯白:
“唉,怎么搞的!是不是這槍有問題!我學(xué)過打槍的?!?/p>
“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來!我來!”陳瞎子一把從地上撿起手槍,白了趙世杰一眼,像模像樣地透過手槍準(zhǔn)星瞄準(zhǔn)前面的酒瓶靶子。一陣靜寂之后,扣動扳機,手槍啞然失聲,一聲不響。一陣哄堂大笑,陳瞎子的臉陡然成了茄子顏色。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胖子一把從陳瞎子的手中奪過槍來,開始自言自語地嘟囔:
“你個陳瞎子瞄什么瞄,你能瞄得到嗎?不打中自己人才怪。你看,保險也沒打開。世杰剛才說了,保險要先打開。”
胖子像久諳沙場的將軍,一邊把槍側(cè)身的保險打開,一邊不容猶豫地對著目標(biāo),“砰砰砰”就是三槍,對面的瓷器酒瓶像看笑話的過客,還是紋絲不動。
胖子像泄了氣的皮球,擦著頭上的汗珠閃到一邊。
李芬芳故意譏笑道:“胖子你也是空頭理論家,連這瓶子都打不準(zhǔn),還怎么打漢奸?”
李芬芳的嘲諷還沒有得到別人的回應(yīng),卻意外地遭到洞里一只赤灰色小耳長尾巴大老鼠的騷擾,嚇得她“啊”的一聲躲在趙世杰的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望著不速之客驚恐未定。陳瞎子此刻也沒有了剛才那副志在必得的神氣樣,看到大老鼠之后也上躥下跳地大喊大叫:
“老鼠,我最怕老鼠。這山洞里怎么會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