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4)

旗袍 作者:王彪


這種手榴彈一般爆炸的時間是四到五秒,殺傷范圍是七到十米??哨w世杰剛剛投出兩三秒的時間里,大家噼里啪啦地都原地倒下了,有的人趴在地上還緊捂著耳朵。幾分鐘過去了,那顆投出去的手榴彈像失聲的啞巴一樣,砰的一聲擊中“漢奸”草人之后一咕嚕滾到地上,一聲不吭了。

“怎么沒炸呢?”胖子喘著氣,側(cè)過身子,向趙世杰問道。

“嗨!不會是沒拉弦吧?”趙世杰一臉的無辜,趴在地上,撓著頭。

突然,“漢奸”草人傾斜了一下,眾人急忙緊張地一個個都捂住了頭。草人繼續(xù)傾斜,懷著對大地的眷戀,掙扎搖晃了幾下,啪的一聲倒地濺起了一圈塵土。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轟的一聲互相大笑起來。還沒等大伙笑夠,關(guān)萍露早已憋不住心中的怒氣,從地上猛地坐起來,一只手使勁揉著一根雜草,一只手指著大伙,惱怒地說:

“笑!你們笑個夠吧!明天刺殺漢奸行動就要開始了,像我們這群業(yè)余殺手怎么可能成功!”

眾人立即停住了笑聲,連忙附和道:“對對,我們抓緊再練……”

經(jīng)過幾日的練習,他們感覺到刺殺漢奸特務(wù)的時候到了。

在雜草叢生、破舊不堪的廠房里,一群人躡手躡腳地躲避著腳下的各種垃圾、碎木頭構(gòu)成的障礙,頭上還要時刻小心多年不曾動過的厚如胭脂的黑色蜘蛛網(wǎng),周圍的墻壁上煙熏火燎,早看不清最初的模樣,只有累累彈痕留下的戰(zhàn)火痕跡訴說著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幾個膽小的姑娘緊緊拉著彼此的手,迎著殘陽最后的光線來到一處空曠的草地前,從草叢中尋覓到一些參差不齊的破磚爛瓦架起了一個簡易的磚桌。磚桌上放著一只敞口白色大酒碗,剛剛倒入的白酒搖晃著像一面跳出酒碗的平面鏡,旁邊放著的一把寒光熠熠的單尺小刀像壯士出行的利劍,連精于攻擊的蚊子都不敢停留在上面一分一秒。關(guān)萍露、趙世杰等人像一個橢圓一樣把磚桌圍起來,大家低著頭不語,靜靜地看著桌子上的風起云涌。

“來,我們六人今天歃血為盟,為了除去漢奸趕走日本鬼子,死而無憾!誰先來?”關(guān)萍露率先打破了沉默,指著瓷碗中搖晃不定的白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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