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破了，血沫橫飛。我的拳頭也破了。然而他的笑聲并未消停，反而帶著瘋狂的香甜氣息愈燃愈烈。我一把抓住他的胸膛把他扔到床上，然后一把抓住一邊的石頭高高舉起。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我如此激動，但我清楚地知道——而且是兩件事。首先，如果這就是人類所謂的殺意，那么我強(qiáng)尼兔超越兔子的日子指日可待；另一件就是，這個嘴角流血依舊狂笑不止的特里兔已經(jīng)突破了那條細(xì)細(xì)的界線。

但，這有什么區(qū)別呢？不管怎么樣，我都束手無策。

我正要往下?lián)]動石頭的瞬間，一陣?yán)潇F撲面而來。我只記得聞到一股橡樹的味道，然后身體就無法動彈了。我只記得這些。然后記憶一陣混亂，只知道我和特里兔的位置忽然上下對換，他正用那不帶感情的目光俯視著我。

“我的父親告訴我，人類可以主動接近死亡?！?/p>

他的口型緩緩地動著，聲音聽起來含含糊糊地，如漣漪般的回聲一遍又一遍地沖擊著我的腦海。

“這就是人類和其他動物最大的區(qū)別。只有能夠自發(fā)地接近死亡，方能君臨于萬物之上?！?/p>

別說是說話，我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特里的眼，令我既熟悉又懷念?？凭S洛閣下、“俠客”托尼、“幸運(yùn)小子”波比……誰都可以，那是人類在扣動扳機(jī)時的眼睛。而事實(shí)上，這家伙的手里的確握著類似手槍的玩意。

“這是被人類稱為噴霧器的東西?！碧乩锬闷鹉前咽綐硬辉趺春每吹臉?，“這里面裝著稀釋過的人類的酒?！?/p>

蘇格蘭威士忌！我在心中呼喊。該死，這個混賬，竟然拿蘇格蘭威士忌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