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筢子，把衣服脫了，我看你讓人家練過手沒有？”莊峰有些涼了，往被窩里鉆著，一面吩咐老筢子。

老筢子媚笑著說：“莊哥，我身上啥也沒有，就光棍一根兒?！?/p>

“哪那么些廢話，叫你脫就脫！”

老筢子不敢違抗，一邊往下扒衣服，一邊導游小姐似的介紹著：“莊哥你瞧，真沒有。”

莊峰看也沒看他一眼，臉朝里躺好了，舒坦地呼出一口濁氣。老筢子沒勁地拉上衣服，灰溜溜回去了。

殺一儆百

我“退下來”后，日子比以前還好過了，豆子不用撿，每天享受的待遇也是元首級的，畢彥無微不至地被奴役著，照顧我和莊峰的生活起居，當號長時候也沒這么爽過呀。

莊峰開玩笑地說：在監(jiān)管單位里，你這樣的叫高級學員，最牛逼了。

我說還不是托你福？

后來我的病徹底好了，莊峰也沒好意思安排我上崗撿豆子：“啥時候盧管問了，再說，反正他的話撂前面還沒作廢呢?！鼻f峰也是做個順水人情。

我當然也不能裝憨，不時給莊峰添置點吃喝抽的內(nèi)容，我們倆干脆就伙到一槽子里吃了，錢都放一塊，我以前的“伙”自動解散了，阿英自己吃牢食去了，不過有好東西時，莊峰還是很開面兒，主動從我們的堆兒里給他分點。

我在經(jīng)濟上，其實有些占了莊峰的便宜，莊峰的帳戶上比我錢足。我不好意思的時候，莊峰就罵街，說我假惺惺，“臭老九思想”。

“——在一塊混嘛，就別算計那么清楚，哥們兒之間不能提錢，提錢就遠了。”莊峰的錢都是朋友送的，那些朋友很給他“盯”，不斷有錢進來，莊峰說那些都是開發(fā)廊歌舞廳飯店游戲廳的，平時他很罩他們，他進來了，誰要縮頭，將來出來就是一筆帳。

這些人叫做“托屜的”。

莊峰的案子定性為“尋釁滋事”，就是收保護費不果，找人家麻煩惹出來的，這個罪到頂五年刑期，莊峰輕松地說他也就弄個拘役，一年以下。

“咱有人。”他說。

莊峰因為有強大的經(jīng)濟后盾，又深諳拉攏腐蝕之道，跟盧管以及其他幾個重量級管教的關系都很親密，莊峰在號里專橫跋扈就顯得肆無忌憚。

一天強奸撿的豆子不合格，被管勞作的管教退回來返工，還甩了莊峰一句不受聽的。莊峰在院里先把阿英罵了個狗血噴頭，因為現(xiàn)在他負責質檢。

阿英窩著火，上去就撒瘋一般狂踹強奸：“媽個漏勺的，帶累我挨罵！”強奸倒在水泥地上，哎呦媽呀地求饒，莊峰氣哼哼進屋了，一會畢彥傳話叫強奸端一盆豆子進去：“莊哥有請！”

強奸趕緊弄了一滿盆豆子，戰(zhàn)兢兢地進來。莊峰照強奸肚子就是一個扁踹，強奸啊地一聲倒地，豆子天女散花了，滾成滿地的紅珍珠。

“膽兒肥了你！敢給我耍花樣，今兒我一回叫你長夠了記性！”

我給強奸卸勁兒：“趕緊把豆子攢起來，溜邊兒上老實挑去?！睆娂閹Э耷淮饝?，屁滾尿流地在地上往盆里捧豆子。莊峰喊阿英：“蘿卜英你也別溜邊兒裝逼，把豆子給他拎進來，今天他啥時候撿干凈了，你就陪他到啥時候。”

阿英拎袋子進來后又氣憤地給了強奸一腳。

莊峰說：“那個管教算鳥算蛋？楞敢呲我一口，要在外面我不弄個傻狗干死他！”然后又轉向大家：“為點逼豆子讓我栽面！誰不讓我舒服，我就讓他一百倍補償！”

強奸突然看著那個口袋說：“莊哥，莊哥這不是我撿的那袋呀，我那袋上做了記號了?！卑⒂⒘⒖躺恿怂粋€耳光：“操你媽不是你的誰的，我還冤枉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