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教授沉默了好久,這才說道:“我不敢?!?/p>
“你不敢?”這三個字就像兜頭一瓢涼水,把丁史最后的一點期望也澆沒了。他現(xiàn)在也不得不逼迫自己相信,古教授就是階級敵人。
“我只能跟你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其實,我在殺他們之前,也是實在下不了手,但是如果我被抓住,死的就將是我至親的人。所以,我必須狠下心?!?/p>
“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
“我確實很自私,但如果換作是你呢?你會不會犧牲自己的親人,來換取你頭頂上那個忠誠的高帽子?”古教授冷冷地笑了一聲,“千萬別跟我講大道理,我一直都覺得大義滅親是最無恥的行為,一個人如果連自己親人的性命都可以不顧,又怎么可以要求他對國家忠誠?”
丁史咬了咬嘴角,覺得這是一個哲學辯證的問題,答案怎么都不可能是唯一的,辯論這個是不會有什么結果的,于是把話題引回到之前的路子上:“你不是有些事想告訴我嗎?現(xiàn)在可以跟我說了吧?”
“可以?!惫沤淌邳c點頭,開始了他的講述。令丁史沒有想到的是,從古教授嘴里所說的另一番“真相”,并沒有讓他解開事情的謎底,反而讓他掉進了一個新的漩渦。
原來,914勘探隊以及現(xiàn)在的這支勘探隊,他們的勘探路線并不是各自討論研究以后制定的,而是一條現(xiàn)成的路線,這條路線,就是當年張文一的科考路線。而這兩支所謂的勘探隊,其實是肩負著雙重任務的,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當年,張文一在第一次赴蒙科考出發(fā)之前,曾在一張勘探地圖上做過標注,分析出內(nèi)蒙古有礦的地域大概在八個大區(qū)左右,而索倫河谷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們第一次的勘探行動因為缺乏經(jīng)驗,再加上對內(nèi)蒙古地區(qū)的實際地質地形、氣候條件都不是十分熟悉,基本上是無功而返。
第二次和第三次科考,他們就有了更為成熟的準備,也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礦帶,但由于設備的落后,限制了挖掘條件,所以從根本上說,也沒有取得太大的進展。但這三次勘探最起碼驗證了張文一最初的判斷——在他標注的那八個區(qū)域內(nèi),確實存在礦帶或礦床。
如果說前三次的勘探都是在投石問路、積累經(jīng)驗的話,那么第四次的行動就可以說是大有斬獲了。據(jù)說,總部方面當時不停地接到張文一的電報,要求加派人手和物資,而古教授就是在這次的人手調(diào)動中被委派去內(nèi)蒙古的。
但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軍車把他送去的地方并不是內(nèi)蒙古草原,而是內(nèi)蒙古東部的一座荒山。他并不清楚這個地方是不是在張文一所標注的那八個礦帶之內(nèi),卻在沿途聽人說,那山里挖出了個大寶貝,說得神乎其神的,一會兒說那寶貝能呼風喚雨,一會兒說能達成人類莫大的愿望,亂七八糟的什么說法都有,但就是沒有人知道那寶貝是什么,因為科考小組將消息封鎖得相當死,一個字都不允許往外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