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賭場歡迎妓女入內做生意,不向這類妓女“抽水”,她們能起旺客的作用。
盧九稱雄澳門賭界時,隨著賭、煙、妓三業(yè)的勃興,帶動了吃喝玩樂的整體興盛。本澳地區(qū),客棧、酒店、酒家、酒吧、飯莊、戲院、娛樂場等如雨后春筍冒出。在新馬路和福隆新街一帶的酒店酒家,大的有10家,中等的有70-80家,小型客棧有近百家。上世紀20年代后期建起的中央酒店,到盧九手里,成為賭窟和淫窟。這里特設“雙娛室”,特指供男女兩人歡娛、按時計費的房間。但有時“雙娛室”不是男女雙雙入室,而是群男群女入室,這種“群淫”現象,連“規(guī)矩”的老嫖客都會嗤之以鼻。
到傅老榕十一層的中央酒店新廈落成,特別娛樂大放異彩,傅老榕開設“濠興仕女娛樂場”,為此在香港澳門大打廣告。廣告稱跳舞場“選艷麗之舞女,聘著名之樂隊,有華貴之陳設,配美化之燈光,鬢影衣香,令人如入眾香國”。游戲場的廣告詞:“有幽雅的桌球室,有新款的博彩場,隨之游戲,興味彌增,大可有樂不思蜀之慨”。天臺茶室則“精制各式美點,炮制上湯面食,茶香酒暖可以大快朵頤”。
1941年3月,霍芝庭的兒子、廣東銀行董事長霍寶財與表弟吳偉庭合建的國際酒店開幕,該酒店樓高九層,亦集嫖、賭、吹(抽鴉片)、宿、吃喝玩樂于一體。
1936年澳門人口才12萬,隨著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尤其是省府廣州陷落后,1939年澳門人口增至24萬。人口激增,澳門物價房租飛漲,能在澳門避難的內地人士,大多是有錢人。到1941年12月香港失陷,更有大批的香港富人逃往中立區(qū)澳門,澳門人口達到40多萬。
澳門進入空前的繁榮期。
1938年,泰興的3間賭場先后開張,分別設在中央酒店、福隆新街、十月初五街三處。經營范圍為博錢娛樂,以骰寶、番攤、輪盤為主,輪盤賭是澳門的新式賭具,引來很多人參觀和試賭,都說是傅老板從深圳帶來,引領賭界新潮。
其實,廣東最先引進輪盤賭的是莫秀英。再往前溯是在光緒末年,英國人帶到中國來,最早在上海落根。輪盤賭英文稱Roulette,形如圓盤,分為38格,從1號到36號,再加單圈雙圈兩格。賭客自選門號下注,將籌碼放在門邊。輪盤以馬達帶動,荷官將彈珠射入溝形圓圈內,隨著旋轉彈珠滾動,落入某一格,買此格的賭客算贏。如是買單門,那么中彩者可得34倍的彩金;若同時買兩門,那么只要中了其中的一門,就可得17倍的彩金;同時買三門、四門,依此類推。沒中彩者,當然被莊家統(tǒng)殺。
輪盤賭大受歡迎,其中不乏洋賭客。但沒幾天就被取締,理由是輪盤賭是西洋賭具,而不是像泰興公司聲稱的是從廣東傳入的賭具。深層的原因是:澳府開放賭禁,一直是以華人嗜賭,為尊重華人習俗、減少磨擦為借口,從而有限制地準許開辦中國的傳統(tǒng)賭博娛樂。如是,澳府就可高擎“婊子牌坊”抵御宗教界人士的舌劍。
澳府與泰興公司定明只限經營骰寶、番攤、牌九這三種娛樂。牌九也是中國古老的博戲,其祖宗是宋代興起的宣和牌,明代在宣和牌的基礎上創(chuàng)研天九牌,牌九即是利用天九牌進行博彩的一種新牌法。牌法簡單,參與人數伸縮性大,是一種僅次于骰寶、番攤的大眾化的“廣式”賭具賭式。
彩票類的博戲,澳府另外招商競投。其中山票為富貴廠投得;鋪票歸了榮華廠;泰興下屬的泰興廠競得白鴿票的專營權。澳門各處都有票廠的收票店,其中以泰興廠為多,開彩亦是泰興廠最頻,每日早中晚開三次彩。1946年出版的《澳門地理》一書的作者,當時親睹現場描繪道:“于公司門前公開開彩,歡迎賭客參觀,高聲唱彩,并有霓虹燈管日夜廣告,最為觸目,每屆開彩,市民鵠立于其門前圍觀者,人山人海,引頷高望,一若決定其一生命運于此一刻焉?!?/p>
泰興老板成為賭國巨富,有人說傅老榕、高可寧碰到好時機。不完全如此,畢侶儉碰到的時機也不錯,但他給聽骰黨殺得幾欲跳樓。傅高兩氏若不是葉漢力挽狂瀾,也許就趴倒了再也爬不起來。
這是一則在澳門賭壇“可歌可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