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見自己迷失在陌生的人潮中,到處尋找,可是我又不知道我在尋找什么,只知道不斷地問人,不斷地描述,可是行人都搖搖頭,一臉的迷惘。而我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問了什么,像是無聲啞劇一樣,只有動作。突然我看到一個白影,于是,大叫肖逸,我知道是他,那樣的身形,那樣款式的白襯衫,他最喜歡穿的,可是他一直不回頭,而且走得很快。終于我跑不動,蹲了下來,他卻慢慢轉(zhuǎn)回了頭,我驚喜地起身,可是他的臉是如此地模糊,我拼命地揉揉眼睛,還朝四周看看,很清晰,我眼睛沒有問題,只有那張臉,只是那張臉,看不出模樣,我走近,摸摸那布料,是他,是肖逸的,我天天洗,我認(rèn)得。
“家宜,家宜!”
意識到被人搖醒,睜眼一看,原來只是做夢,肖逸還在,清晰地還在。
“為什么哭?”
“什么,我哭了嗎?”我摸摸臉,一看,滿掌心的淚水。
“你還在大叫我的名字。”他皺眉,一臉的擔(dān)憂。
“抱歉?!?
“家宜,我不會離開你?!?
“你以為我夢到什么?!蔽矣行┢v,頭似乎又痛了,于是掙開他,躺下身來。
“沫沫……”
“我現(xiàn)在很累,不想聽?!蔽覍⒈蛔用缮项^。
他轉(zhuǎn)身走了,他一定認(rèn)為我發(fā)神經(jīng)了,認(rèn)為我更年期提早到了,無理取鬧。
生活像一層白紗,縹緲而漂亮,可我們總想要去揭開它,以為會有更加美好的世界,或許有,但這個比例,是一半一半。
我不喜歡冒險,我不喜歡意外,我的生活、我的成長一帆風(fēng)順,長大、中考、高考、大學(xué)、實習(xí)、教書、結(jié)婚,我沒有一步走錯,也不想走錯。
我珍惜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我想,自己可能太閑了,而這段時間,爸媽及鄰居都示意我要孩子,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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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生活還是一如清流般地過,我們誰也沒有再提那件事。“十一”國慶,文芳給我電話,問我有沒有安排,我知道肖逸“十一”要加班,便說暫還沒有定。文芳是班長,每年的同學(xué)會都是她組織的,本來我們是定在每年的寒假,但不少人因為要在那時補習(xí),所以便選了“十一”。
我其實不太有興趣,尤其是結(jié)婚后,而且每年的同學(xué)會,人數(shù)越來越少,教師這門職業(yè),年少青春時,許多人向往,但結(jié)果卻是各自奔走,選擇更加有前途的職業(yè)。
文芳是少數(shù)能堅持的人之一,她與我性格有些像,經(jīng)歷也一樣,聽說她嫁給了一個牙醫(yī)。
以前一直以為,醫(yī)生和老師,完美的搭配,現(xiàn)在也一樣。
我搓著肖逸的襯衫,滿手都在泡沫里,我喜歡在清晨,肖逸剛出門時做這件事,從陽臺望去,秋日的西湖很美好,湖面有零星的船只,我每年秋天都習(xí)慣在西湖游蕩,正是落葉紛飛的季節(jié),不冷不熱。
我嫌春天的西湖太姹紫嫣紅,夏天的西湖商業(yè)味兒太濃,很晚都亮著燈,招攬生意,冬天卻是游人最多的時候。
我曾無數(shù)次說過,想讓肖逸陪我看西湖落日,可秋日本就短暫,這時我已經(jīng)加快了動作,夏日訂的計劃,還未全然調(diào)整過來。
我從車庫里推出許久未用的自行車,是那種兩人裝的,一個人騎有點費力。
抹完灰塵,我看到肖逸今天沒有開車出去,那輛藍(lán)鳥安靜地停在那里,我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