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說話,只不斷替我松著肌肉,不斷地拍打著我,又把火開到最大。
“送我回家?!?
“你確定?”
我點點頭,他有些擔心,我則笑道:“放心,小司的補習,我不會錯過的?!钡郊液螅医o肖逸撥了電話,我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凌晨兩點給他電話,電話是通的。從話筒那邊,我能清晰聞到山風。“家宜?”有三秒,我只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待他再問了一遍我才道:“肖逸,我需要
你回來。”
“發(fā)生了什么嗎?”我聽到他呵著冷氣,起身的聲音。
“沒什么,只是半夜起來睡不著,很想你?!?
話筒里一片沉寂,只聽到呼呼的風聲刮過,清晰如在耳畔。
也許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可能是冷的。
“好,我就回來?!?
我以為我不會哭,我懂事以來就沒有哭過,朦朧中看著熱鬧的喜慶彩條,我覺得一切好空虛,這一切原來只是鏡花水月,這只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場景,供我們兩個人演戲的場景。
我忘了開暖氣,連吸口氣都凍得鼻子發(fā)酸,我摟著自己忍不住顫抖,覺得自己要做很多事,但無從下手。肖逸回家時,我正坐在陽臺上看還是暗藍的天空。他抱住我,卻被我渾身的僵冷嚇了一跳?!凹乙?,你……”我拍拍身邊的暖椅,讓他與我并肩坐在一起。
“肖逸,太陽快出來了。”
他盯著我似笑非笑的臉,臉上一片思慮。
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2000 年第一縷陽光打在我們臉上時,我有些欣慰:“肖逸,這是我們迎接的新年的第一個日出?!?
“雖然只是在陽臺上看,但也很美,是不是?”
“是,很美?!蔽倚Φ溃骸安⒉皇敲總€日出都可以上賀錦山看,那不現(xiàn)實。”他不知道我怎么了,但能感覺我的悲傷,我看到他臉上的害怕和恐慌。我靠在他懷里,快睡著時說了一句:“八點叫醒我,我們要回家拜見父母。”早餐是肖逸做的,我被香味催醒,趿著拖鞋出來,頭有些痛。
“家宜,你有些發(fā)燒。”他擺好碗筷,早餐很豐盛,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做的。我輕咳著,只喝了碗稀飯,他又拿藥喂給我吃。
“不要那種吃了會睡的,這幾天我們會很忙?!彼謸Q了另一種。然后我們一起整理禮物,這些我早便置備好了,所以沒有耽誤什么工夫,林放
的大衣還脫在沙發(fā)上,肖逸看了好幾眼。
我從衣櫥里拿出一件大紅的手工繡花大衣來?!凹乙耍@件你說不喜歡穿的。”“給沫沫穿很好?!薄拔抑挥浀媚愕某叽??!?
是,你記得我的尺寸,買的卻是沫沫的風格?!耙埠懿诲e。”他揚眉贊賞了一下。出門前,他給我戴了一個口罩?!鞍謰寱晃覈樦?。”一路我們都沒有說話,我只轉過頭看窗外的風光,到處都是串門的人們,幾乎沒有空手。我們剛到,夏鳴和沫沫便率先沖出來。照例大嚷道:“我們來搶禮物啦!姐
姐,姐夫,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萬事如意!”肖逸剛打開后備箱,他們便在那里尖叫,其實不過是些很平常的禮物。我給爸爸備的是一個小型的按摩器,而媽媽則收到一件高級進口化妝品,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