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倫巴第小哨兵(每月故事)(3)

愛的教育 作者:(意)埃·德·亞米契斯


“可憐的孩子啊,”軍官不停地念叨著,“我可憐的小英雄啊!”邊說,邊走到房子里,從窗戶上把那三色旗解了下來,當(dāng)作葬禮用的棺罩,鋪在了小男孩兒的身上,僅把他的小小的臉龐留了出來。軍士把那孩子的鞋子、帽子,他小小的棍子和小刀都收集起來,放在了他的身邊。他們又默默地在他跟前站立了一會兒。

軍官轉(zhuǎn)過臉對軍士說道:“抬擔(dān)架過來!這孩子是作為一名軍人而死,應(yīng)該用軍人的葬禮來葬他?!闭f完,他用手按在孩子的身上,作為向他的接吻,然后喊道:“全部上馬!”

一聲令下,部隊又繼續(xù)前行。幾個小時后,這個小男孩兒就獲得了戰(zhàn)士的榮譽(yù)。日落時,另一支意大利部隊還在向著敵軍的方向前進(jìn),就沿著早上那支騎兵部隊經(jīng)過的路。那是一支滿是神槍手的部隊,他們分兩列行進(jìn),就在幾天以前,還曾英勇地戰(zhàn)斗過,鮮血幾乎染遍了整個圣馬丁山。

在這支部隊離開軍營前,小英雄犧牲的消息就在士兵中間傳開了,那條小路被一條細(xì)細(xì)的溪流攔腰截斷,就在離房子不遠(yuǎn)的地方潺潺流過。當(dāng)這支軍隊的第一個將校發(fā)現(xiàn)那棵白蠟樹底下平放著的小英雄的尸體時,那尸體上還蓋著那面三色旗。他們提起軍刀向那尸體行了一個軍禮。其中一個士兵,在那小溪岸邊彎下腰來,摘了幾朵小花,把它們?nèi)鲈诹耸w上,尸體停放處附近的岸邊已經(jīng)被花兒鋪滿了。這之后,所有狙擊手經(jīng)過這里時,都要摘下花朵撒在尸體上,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這男孩就被鮮花覆蓋了,所有路過這里的軍官和士兵,都要向死去的小男孩致敬:

“干得好,小倫巴第!”

“永別了,可愛的年輕人!”

“我向你致敬,這忠誠的靈魂!”

“愿主保佑你!”

“光榮屬于你!”

“永別了?。?!”

一個軍官將他的英勇勛章留了下來。還有一個走到男孩兒的身邊吻了吻他的眉頭,鮮花依舊不斷地如雨般傾瀉而下,落在男孩兒的赤腳上,落在他那被鮮血染紅了的胸膛上,還落在他那金發(fā)覆蓋的頭顱上。而他,像睡著了一樣,躺在草地上,被那面旗幟包裹住身軀,臉上還始終帶著淺淺的、蒼白的微笑??蓱z的孩子啊!就好像聽到了人們給予他的敬意,并且因為自己為倫巴第獻(xiàn)出了生命而欣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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