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的能力我知道,盡我所能是可以的。但是像您說的那么高的高度,我理解都未必能完全理解,更是未必能達到了。”周倜看市長說的這么認真,反倒是覺得哪里有點不對了。
“你必須理解,也必須達到。”彭云山忽然把眼光投向了小村子遠處的大山,似乎在充滿期待地說,“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多少?一個任期又是多少?三年,五年?一個城市可以有千百年的歷史,但是對于我們來說,也許只是幾年的時間。有一天你離開的時候,你會希望帶著遺憾離開嗎?”
周倜聽得出來,彭市長是在掏心窩子和他說話,以往的那些領(lǐng)導(dǎo),即便是白虹那樣的處長,也不會這么和底下人說話的。說話的感覺近了,距離感沒了,未來就不好管理。彭云山能和他這個小人物這么說話,就說明他不把周倜當(dāng)外人。不過,大部分領(lǐng)導(dǎo)都是和基層的人沒有距離感,換成處長、局長那些中層干部就絕不會沒有距離感了。小人物,不涉及到重要的提拔任用,領(lǐng)導(dǎo)也樂得親近和藹一些。這一點,周倜還不知道。他只是在想,彭云山絕不安心只在濱海做一個小市長,未來的路到底有多長遠,到底會在哪里,這或許無法想象,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彭云山是希望即便只做一年也要讓濱海天翻地覆。這似乎與他之前十分中庸的做法有些矛盾,是不是因為換屆選舉在即,正式出任市長以后,彭云山就要生龍活虎地大干一場了?
“我是市長,不外乎就是一個人,你是周倜,也不過就是一個人。我們就像螞蟻中的工蟻,只要大家都齊心合力,那就連大象也可以抬得動。現(xiàn)在太多人比較浮躁,有個位置就想著權(quán)力,沒有權(quán)力也要創(chuàng)造出權(quán)力來。權(quán)力是什么,應(yīng)該是向上的責(zé)任,而不是向下的關(guān)卡。一個人最大的欲望,應(yīng)該是能在發(fā)展上留一個印記。多少年以后,人們還會記得,這個人有效地存在過。只可惜,太多人都在想如何一夫當(dāng),等著關(guān)萬夫莫開”
說到這里,彭云山有一些激動,周倜也就只有聽著的份兒。周倜不是那種興奮點很低的人,但還是被說得有那么一點點促動。他知道,自己就算怎么奮斗,在一個城市的發(fā)展上都不會留下什么。他進市政府,是奔著彭云山這個人來的,士為知己者死,只有彭云山能留下一個閃亮的印跡,也就知足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咔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