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個詭異之處。就算是情報機關(guān)的殺手，也不可能做得那么干凈。根據(jù)馬士平死前，半夜提前交水電費的情況，起碼說明他預(yù)知了自己的死亡?！?/p>

“你是不是懷疑，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就自殺了？”

“對！馬士平多年生活坎坷，如果有了希望又瞬間破滅，是有可能選擇自殺的。否則，真無法解釋居然殺個大活人能做得那么干凈！”

鄧中民沉默了，他仰頭虛著眼看墻壁上掛的書法作品。這可能嗎？馬士平居然是自殺？鄧中民不斷在心里問自己，可如果不是這樣，又如何解釋沒有痕跡的現(xiàn)場，和他提前交水電費呢？

“老崔，如果他真的是自殺，那你估計是什么原因讓他絕望？”鄧中民終于走出沉思。

“我想，一個處于他那種困境的人，最希望的一定是離開這樣的環(huán)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開始新生活。而且，他必定對此抱有極大希望，因此押上一切，但他做完后，發(fā)現(xiàn)這不是真的。甚至比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更糟，比如又回到牢里，或者被人追殺，所以，他寧愿選擇自殺?！?/p>

“有一定道理，”鄧中民翹起二郎腿，掏出煙在煙盒上磕了兩下，崔仁杰忙給他點上，“但什么人能給他這種希望呢？”

“能把他帶出去的，只有外國情報機關(guān)。”

“嗯，也就是說，外國情報機關(guān)的人利用他來發(fā)了這封郵件，但他們的目標(biāo)卻不在這封郵件上，而是另有所圖？”鄧中民看著崔仁杰，征求他的意見。

“這個就還要進一步調(diào)查了，黑狼可能是了解一些真相的人。否則，他沒必要躲起來?！?/p>

“這個是當(dāng)然。但我關(guān)心的是，如果你的想法成立，那他們的目標(biāo)到底是什么呢？”

“我猜不出來，現(xiàn)在的線索太少，對手太狡猾。”崔仁杰用力地搓了搓手。

“我們來分析一下。發(fā)這封郵件可以達到什么目的呢？”鄧中民猛抽一口，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張開的嘴似乎被什么擋住了，“老崔，你是沒想出來，還是不敢對我說？”

“鄧局，”崔仁杰欲言又止。

“說，就是天塌下來，我鄧中民也扛得起！”

“鄧局，如果這個假設(shè)成立的話，那么發(fā)郵件很可能是個圈套，而事后我們立即發(fā)現(xiàn)了郵件，我擔(dān)心，這個郵件就是發(fā)給我們看，引我們上當(dāng)?shù)?！”崔仁杰臉色很難看。

“可我們能上什么當(dāng)呢？”鄧中民的眉毛都擰成兩把劍了。

“不知道，我真的猜不出。我也不敢再想下去了?！?/p>

鄧中民此時心里清楚，再這么推下去，那么國安局在事后做了什么，人家的目的就是什么。是激光實驗室！國家重點保密單位，那里藏著太多太多的秘密。怪不得自從把激光實驗室的電腦抱回來檢查，自己就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地感覺。這是多年偵查工作養(yǎng)成的直覺，在提醒自己要小心。

鄧中民的額頭不覺地開始冒汗。他站起來，在寬大的辦公室里踱來踱去。幾個來回之后，他冷冷地看著崔仁杰：“這些想法你跟誰說過沒有？”

“沒有，這些都是沒根據(jù)地瞎猜，也不好和別人說?！?/p>

“好，以后你也別說。但你從今天起，要暗中給我查，看看假如人家的目標(biāo)真的是引我們上當(dāng)?shù)脑?，那么人家為什么會找上我們？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既然有蒼蠅在叮，那是不是說我們國安局是有縫的？”鄧中民一掌拍在桌上，臉上已是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