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杰一個人來到西都市公安局技偵處，和處長黃國平用力地握了握手，說到：“老同學，好久不見啊?！?/p>

黃國平揶揄地一笑：“你個大忙人，什么時候會想起我?。拷裉靵斫^對不是久了沒見我，覺得過意不去，要請我去吃什么高檔宴席吧？”

“看你說得。我是那種人嗎？忘了誰，都不能忘記你這個老同學??！想當年，我們倆可是一起進的警校，一起分到派出所，一起……”崔仁杰的憶苦思甜才開始，就被黃國平揮手止住了。

“說吧，有什么需要我這個老同學效勞的？追憶往昔的話等你請我吃飯時再說?！?黃國平從眼鏡片后面看著崔仁杰，臉上還是那副笑容。

“行，咱們先說正事?！闭f完，崔仁杰從包里掏出張紙遞過去。

黃國平一看，是簽有鄧中民名字，并蓋有國安局大印的介紹信：茲有崔仁杰同志赴貴局接洽協(xié)助技偵事宜，望貴局協(xié)助。黃國平立即收起笑容，臉上嚴肅地嚇人。

“老崔，這是要干啥？你們國安局是有技偵部門的啊，還把賈全都挖了過去，還用得著公安局的技偵處？” 黃國平緊盯著崔仁杰，似乎想從崔仁杰的細微處發(fā)現(xiàn)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崔仁杰咂了下嘴，無奈地聳聳肩膀：“老黃，我們都是老關系，而且需要你全力幫助。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們技偵處組建時間短，沒你們那么有經(jīng)驗，技術水平也不如你們，現(xiàn)在有個大案子，我只有找你幫忙了！”

“具體要我干什么？” 黃國平的眼光還是很鋒利，刺得崔仁杰渾身難受。

“幫我們監(jiān)聽一些電話？”

“哪些？”

崔仁杰回頭看看只有他們兩人的辦公室，確定沒人后，掏出了一份名單。黃國平接過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老崔，”黃國平壓低喉嚨說，“這可都是你們國安局八處的偵查員啊？怎么，出問題啦？”

“哪的話啊，”崔仁杰一皺眉頭，“我是要確定他們在行動中的位置，好保證大家的安全。這次案子可不同一般，危險，我們的技偵經(jīng)驗不足，我怕出問題，特地請你們出馬，我是擔心他們的安全?！?/p>

黃國平往靠背上一靠，雙手抱在胸前，說：“你應該知道，技偵不是隨便調(diào)動的，此乃利劍，一出鞘恐怕傷及無辜，沒問題的都整出問題來了?！?/p>

“此事，就鄧局，我，你，三人知道。別擔心??！”

“你們不動自己的技偵，恐怕不是那么簡單的吧？” 黃國平是老江湖，這點崔仁杰早知道，但沒想到，一開始就被他懷疑了。

黃國平故意不理崔仁杰，翻起了報紙。崔仁杰見狀，一咬牙說：“好，我就全給你抖了?！?/p>

黃國平一聽，立即放下報紙湊近說：“我洗耳恭聽?！?/p>

“我懷疑我們國安局八處有內(nèi)鬼！”

“為什么不動你們的技偵？難道你懷疑技偵也有問題？”黃國平眼睛都瞪圓了。

“是。”

“賈全也有嫌疑？他可是我的外甥！” 黃國平越湊越近，聲音越來越小，但眼睛越來越大。

“媽的，你早說啊！”崔仁杰悔得腸子都快青了，不該對這老江湖吐露實情。

“我外甥可是老實人一個，他有什么閃失，我姐非得哭死！”

“老黃，我也就是懷疑有內(nèi)鬼，八字還沒那一撇呢，別扯你外甥什么的。現(xiàn)在就是想你幫我們監(jiān)聽一下他們的手機，還不一定有問題呢？跟我們局技偵扯不上關系，只是擔心他們泄露消息。到時內(nèi)鬼沒查到，還弄得人心惶惶的，不好收場！”崔仁杰都急了。

“這忙，我?guī)?！但有時間限定啊，查多久？”

“一周？”

“不可能，這么多人，工作量太大！”

“那你說多久？”

“最多兩天！”

“行，就兩天?！?/p>

“我也得請你幫個忙。” 黃國平眼珠飛速地轉(zhuǎn)了一下。

“什么忙？”

“賈全如果有問題，你得通知我！”

“那是犯錯誤的。”

“技偵處工作這么多，我?guī)湍憔筒皇欠稿e誤？”

崔仁杰一咬牙：“行。”

曾敏在大屏幕前作報告，楊知誠摸著刮得干干凈凈的下巴。屏幕上是李芬妮的照片。

“李芬妮，2004年畢業(yè)于上海某名牌大學，04年至08年分別在多家公司短暫工作， 08年進入A國精密科技公司至今，該公司主要生產(chǎn)高精度的醫(yī)用顯微鏡，現(xiàn)正申請赴A國留學?！?/p>

楊知誠似乎有些不滿：“這么籠統(tǒng)！應該從她畢業(yè)實習就有一個清清楚楚地資料！”

“她04年畢業(yè)前在A國上海深海公司實習，04年到08年期間，由于……”沒等曾敏說完，楊知誠一下子揮手打斷他。

“她實習在什么公司？”楊知誠顯得非常緊張。

“深海公司。”曾敏有些不知所措。

“深海公司？”楊知誠皺起眉頭。

“是?！?/p>

“鄭曉天的前妻張惠是不是也在深海公司？”

曾敏呆住了。

沒等曾敏回過神來，楊知誠像是對自己說一樣：“這個深海公司可能得引起注意了。”

過了一會兒，楊知誠回過神來，對曾敏說：“鄭曉天已經(jīng)到上海去陪家人了，他前妻和李芬妮都和深海公司有關系，而李芬妮是間諜，這情況就復雜了?！?/p>

“是的。要不，我立即帶人去抓捕李芬妮?！?/p>

“不，那是條小魚，我們要具有情報經(jīng)營的意識，放小抓大，抓間諜網(wǎng)絡。這樣，讓那邊的同志密切注意鄭曉天的安全，還要密切監(jiān)視那個李芬妮。派個懂醫(yī)學的同志去那邊，說是總部派去協(xié)調(diào)他孩子治病事宜的，以便更好保護鄭曉天。同時，也要落實安將軍的指示，安排最好的醫(yī)院和醫(yī)生，為他孩子治病，最好不要去A國治療?！?/p>

“是。我馬上去協(xié)調(diào)?！痹粢粋€立正，離開了辦公室。

楊知誠坐進寬大的沙發(fā)里，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開始努力思索那些困擾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