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六 被咒語驅(qū)使的疫鬼(12)

盜聽狐說:陰陽師安倍晴明 作者:小號鯊魚


"不打招呼就偷吃的饞貓,可沒資格說別人小氣。"一旁的蜜蟲伶牙俐齒地反駁道。

"哼!麻煩的女人!才不跟你一般見識!"

就像它出現(xiàn)時那么突然,一下子貓又在廊檐下消失不見了。博雅向那邊望去,看見一個瘦高的男子慢悠悠地踱了過來。

"請坐。"晴明含笑招呼。

那男子坐了下來,老實不客氣地端起了酒杯,一口飲盡。

"味道不錯。"

"嗯。特意準備的陳釀,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這種酒。要不要來點香魚?"這回蜜蟲端出的香魚是貨真價實的了。

"不了。作為師兄,特意過來看看你。氣色不錯嘛,身體恢復了?"

"托福,沒什么大礙。你呢?"

"我?什么話!就憑玄稷那點三腳貓的道行,還傷害不了我。"

"喂!"從保憲的胸口探出一個黑糊糊的腦袋來,樣子相當惱怒,"吹??梢?,干嗎總拿貓來說事?要知道式神也是有尊嚴的!"

晴明哈哈大笑起來。而保憲一臉慍怒地硬把貓的腦袋摁了回去。

"閉嘴!你這小混蛋!呃……我承認,是我一時疏忽,吃了點兒虧,不過那小子也沒討得了好去。至少我還沒像你,要被人抬著回來。而且你還真不夠意思,不聲不響就溜了,好歹也該替我助陣吧?"

"呵呵,是你說的,賀茂家的事情由你來解決。玄稷呢?"

"走了。不過……可能會再回來吧??此哪?,不會死心的。"

"嗯。"

兩人沉默了一陣。博雅終于忍不住插了嘴。

"能解釋嗎?我覺得這件事,也許可以和他解釋一下……"

保憲斜著眼望了一眼博雅,沒有說話。晴明答道:"很難。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想法也會千差萬別。如果可以解釋的話,問題早就解決了。"

"可是,人心不都是一樣的嗎?將心比心,應該能夠理解對方的想法才對。"

"人與人之間,是最不能相通的。最大的屏障存在于人心之中,山可以翻越,海可以橫渡,但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有時候窮極一生也到達不了。"

"是這樣……"博雅的表情有點黯然。

"打個比方,說到將心比心,我們覺得玄稷應當體察忠行老師的用心,但作為我們,又何嘗了解當時玄稷心中的感受?所以不理解是絕對的,而理解則是相對的。何況,親王之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對于事實來說,任何解釋都是多余的。"

"那你還跟這小子解釋這么多,依我看,他的蠢笨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保憲不耐煩地說。"算了,你沒事,我就走了。以后可別讓我再碰上你出亂子。"

隨手拿起還剩了一半殘酒的酒壺,揣進自己懷里,轉過身去,走出了土御門的院子。

"怎能這樣!"博雅目瞪口呆,一邊又憤憤不平。

"呵呵,別管他。話說回來,其實這家伙還是很有趣的。"

"不過我好像聽說你和他……"

"是敵人對吧?"晴明幫助博雅說出了底下的話,"傳言這種東西,很難找到真實的成分。那場比試是一個默契。"

"呃?"

"嗯,以后再跟你說吧。"

晴明讓蜜蟲回室內(nèi)再去拿些酒來。就在這時候博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我記得保憲剛見到你的時候提起了你們上一次見面的事情,他說你那時的樣子很狼狽。究竟是什么事?"

沒有回答,博雅有點意外地抬起頭來,突然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晴明側過了頭,一點緋紅的顏色迅速地從白皙的兩腮泛起,沒過了顴骨,直到耳根。

"晴明?"

"唔?"

"你的臉……"

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那紅潮已經(jīng)擴大到了脖子。

"你的臉紅了!"博雅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說道。

"沒有。"

"真的,晴明的臉紅得好厲害啊!"

"……沒有。"仍然是非常簡潔的否認。

"喂,干嗎不承認?"

"沒有就是沒有。"陰陽師一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回答著,一邊拿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

這一次,在關于固執(zhí)的較量中,最終的勝利者是陰陽師。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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