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倍顡u著頭說,“沒受傷?!?/p>
“但是你臉色很難看啊?!倍幱裾f。
“剛才那個人的武藝好高?!倍钫f,“只有徐凡大哥才接得住他的招?!?/p>
“怎么說?”我問。
“就是說如果徐凡大哥不在,剛才我們一個也活不了。”董君宇說。
我回想起剛才蒙面殺手的那雙眼睛,心里也有些后怕。過了一會兒,徐凡從后院回來,走進屋,看到我們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也拉把椅子坐了下來。
“徐凡,結(jié)果怎么樣?”我問。
“一刀致命,而且就是連續(xù)作案的那個大盜?!毙旆舱f。
“他又作案了?”我說,“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跟賀捕頭告訴我的一樣,沒想到會在這遇到?!毙旆矅@了口氣,又說,“他的武功果然不在我之下?!?/p>
“那可怎么辦?”寧彩兒說,“他看到我們了,會不會報復(fù)我們?”
“這么多人,應(yīng)該不會。”董君宇說。
“這個,看那雙眼睛,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卑肷?,姜成順才說出一句話來。
“真的???”我看向姜成順。
“記不清了,好像在奉平的什么地方?!苯身樥f。
“他是奉平的?!”楊巧蓮臉色一變,叫了一句,“那可麻煩了?!?/p>
“小姐,您別突然這么嚇人好不好?!币慌缘男〈湔f。
“我說的是事實啊?!睏钋缮忁D(zhuǎn)頭看著小翠說。
“我知道,但你這么說更讓人害怕。”小翠說。
“不管怎么樣,都得抓住這個人。”徐凡說,“讓他繼續(xù)下去,恐怕連我們也危險。”
“衙門的人來了么?”我問。
“沒那么快過來?!毙旆舱f,“我讓仆人燒熱水了,一會兒,大家洗個澡吧?!?/p>
“官府來了,還得問我們話吧?”楊巧蓮看著徐凡。
“沒事兒的?!毙旆舱f,“我和頌平還有君宇來應(yīng)付就可以了?!?/p>
不一會兒,仆人來報洗澡水燒好了。我們起身走了過去,男賓、女賓各一間,徐凡堅持讓幾名仆人拿好棒子、叉子在外面守著。我無意描述洗澡的細節(jié),泡在池子里還是單獨的木桶里,旁邊有沒有仆人在侍候等等。簡而言之,徐凡洗得最快,先穿好衣服出去。我知道他定為了那蒙面匪徒憂心忡忡。過了一會兒,我們也洗完穿好衣服走出去。等女賓那邊洗好出來,大家一起回屋。
“明心山莊”距離開平縣城還有段距離,捕頭將近亥時才帶著兩名捕快過來,這已經(jīng)是近期被殺的第三個人了。開平縣的捕頭姓杜,他先去看了現(xiàn)場,然后一一詢問了仆人,之后又來到我們屋子里,徐凡、我和董君宇把我們經(jīng)歷的情況一五一十講給他。
“杜捕頭,我們明天就回奉平縣了,不需要我們留下作證吧?”徐凡問。
“本來是需要的,不過既然是徐公子也就不必了?!倍挪额^說,“我相信你們。”
“這個兇手很可能隱藏在奉平縣,來開平縣作案。”徐凡說。
“哦?”杜捕頭問,“這怎么講?”
“各縣有各縣的管轄,這樣作案不容易被找到?!蔽艺f。
“嗯,這么說也有理,我跟賀捕頭也聯(lián)系過?!倍挪额^說,“如果你們那邊能抓到兇手也行?!?/p>
“實不相瞞,我就在幫賀捕頭查這個兇手?!毙旆舱f。
“賀捕頭也對我說過,這個人的手法與多年前他追查的一名江湖大盜的如出一轍?!倍挪额^頓了頓,又說,“如果你們那邊辦了這個兇手,也算幫我一個大忙,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我的壓力也大。”
杜捕頭帶手下走后,我們回到屋子里睡覺。這一夜,都有仆人在外面走動著,我跟董君宇睡在一個房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我們都睡不著,就隨便聊著,直到實在困了,才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早上,吃了早飯,又休息了一會兒,我們準備離開時杜捕頭帶著縣衙的捕快又趕了來。跟杜捕頭打了招呼,我們坐上馬車,跟來時的安排一樣,起程回奉平縣。一路上大家再沒來時那么多的說笑。
中午,馬車趕回奉平,徐凡先叫馬車停下,他過來叮囑董瑤玉姐弟倆近期不要常上街,之后他回馬車上繼續(xù)護送楊巧蓮回家。半路,我跟姜成順下了車,徐凡跟我約定下午去見賀捕頭,然后兩輛馬車分了道。
回家吃過午飯,我跟娘說了一聲,便去館驛找賀捕頭。見到了賀捕頭,我把在“明心山莊”的遭遇跟他一一說了,這時候徐凡也趕了來。
“徐凡,你跟那人交過手了?”賀捕頭問。
“是啊,刀法刁而狠?!毙旆舱f,“當時在傍晚,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這么看,他的行動越來越頻繁了?!辟R捕頭說。
“是啊,而且我們都被他看到了。”我說,“如果不能盡快逮住這個人,日后恐怕會對我們下手?!?/p>
“當然,如果他要住在奉平縣,遲早會對我們下手?!毙旆舱f。
“唉,可惜,他在暗處又狡猾得很?!辟R捕頭說,“我這么多年都抓不住他,這始終是塊心病?!?/p>
“我看,他下手也是挑目標的。”我說,“而且一貫單獨行動,這樣還好控制些?!?/p>
“嗯,縣衙人手不夠,我也不能抽調(diào)那么多人。”賀捕頭說,“徐公子,你家那邊的人手如何?”
“我家的人手也沒那么充足,實在不行我可以跟董君宇借幾個人,不過只能用作監(jiān)視?!毙旆舱f。
“這樣也行。”賀捕頭說,“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p>
“賀捕頭有沒有注意過,這名大盜所針對的目標都是商人?”我問。
“當年就注意到了,在奉平縣我也注意到了薛家,不過這盜賊隱匿這么多年,我也無從下手?!辟R捕頭說。
“這樣看,薛家那邊我還得想辦法有所突破才行?!毙旆舱f。
無疑,碰到這樣的情況最令人頭疼。玩“捉迷藏”游戲時一個人找一群人,還找得到幾個,現(xiàn)在恰恰相反,相當于一群人蒙著眼睛找一個人,而且是個極端危險的人,困難程度可想而知。徐凡和我向賀捕頭告辭回家,一路上徐凡跟我邊走邊聊。
“頌平,這件事你就不用多想了。”徐凡說,“交給我和賀捕頭這邊就行了?!?/p>
“既然碰到了,恐怕不想都不行。”我說。
“呵呵,在‘明心山莊’你跟董瑤玉談得怎么樣?”徐凡問。
“我都跟她說了,抓住這個賊人,我就讓你幫我托媒婆去她家提親。”我說。
“那她愿意么?”徐凡又問。
“她愿意。”我點了點頭,又說,“不過估計董老爺不會答應(yīng)?!?/p>
“為什么?”徐凡問。
“這還用說,我一介布衣,董家至少是大戶人家。”我說。
“這,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毙旆舱f,“到時交給媒婆去說,你真要等到擒住那名大盜再提親?”
“是啊,這樣安心些,你也知道我那個夢?!蔽艺f。
“我倒始終覺得夢即使是一種預(yù)兆,也沒必要那么擔心?!毙旆舱f,“你這人太敏感了?!?/p>
順路買了些菜,晚飯徐凡還在我家吃。說起來,我做人確實沒有徐凡那么灑脫,人畢竟不能像銅錢一樣,都外圓內(nèi)方可以用線穿起來。徐凡、姜成順和我各是一類人,正因為如此,我們成了好朋友,有時相互調(diào)侃對方缺點,有時又會互相鼓勵,這就是朋友。
晚上,徐凡走后,我躺在床上把這些事情又想了一遍,始終覺得自己跟董瑤玉不會那么順利,那名大盜也沒那么容易束手就擒??晌遥瑸槭裁匆@么煩心呢,畢竟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夠掌控的,隨天意吧,且享受這五月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