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議拿東西去皇后像廣場吃,我對他沒有特別好感,也沒有特別反感,反正今天我是一個人,于是便破天荒跟他去皇后像廣場吃中飯!一邊走一邊默禱,希望不會給熟人碰見。
我們在一個亭子找到張石凳坐下,吃下談下,就談起大家目前的職業(yè),原來他是一間眼鏡公司的職員。
“你現(xiàn)在做什么?”陳偉鵬問我。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怎樣說才好,我怎可以告訴一個拿著飯盒、一紙杯可樂、在皇后像廣場吃飯的眼鏡鋪職員我目前的職位?我怕會令他整頓中飯都吃得不自然。
“我……什么都做啦,一腳踢?!蔽抑缓媚@鈨煽傻鼗卮稹?/p>
“見你穿得這樣斯文,我猜你一定是做秘書工作?!?/p>
秘書大概是他想像領(lǐng)域的最高點,我自己既然說不出更適當?shù)穆殬I(yè),就索性讓他猜對。
“差不多啦?!蔽也恢每煞竦鼗卮穑蚁M悅i不識得我絲巾上印住的Jean Patou是什么人。
談話中,我知道他原來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生了一個女兒,太太在一間工廠寫字樓工作,應(yīng)該是個相當美滿的小家庭。我告訴他我仍未結(jié)婚。
“我知道,你們這些聰明女人都不喜歡早婚,”陳偉鵬的語調(diào)有點羨慕,也有點自嘲,“以前在camp的時候我已知道你是個聰明女人,人人在背后都談及你,那時你是最出風頭的一個?!?/p>
“我真是那么出風頭?”我自己也有點不相信,我心里說:其實當時你不是更賣力、更出風頭嗎?但不知為什么這句話我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