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時間一刻一刻地臨近。土屋匆忙抱了抱妻子和孩子,迅速擠出月臺上的人叢,返回憲兵隊。土屋一路上心情沉重地在心里念叨:
“這回一身輕了,該集中精力與蘇軍作戰(zhàn)了。妻子和孩子們只有聽天由命吧,沒有別的辦法。”
逃難的日僑繼續(xù)從四面八方涌來。一些老人和婦女背著行李,拉著孩子,懷著一線希望來到火車站。當(dāng)他們得知火車已經(jīng)停開時,有的垂頭喪氣地回家去,有的則涌向憲兵隊駐地,請示提供車輛或安排住宿。
然而,面對成千上萬的逃難同胞,憲兵隊已經(jīng)無能為力,許多日僑只有露宿街頭。
難民的住宿無法解決,食品也開始嚴重短缺。在日僑麇集之地,被餓得有氣無力,躺在地上等死的人隨處可見。
日本宣布投降后,關(guān)東軍司令部已命令各地駐軍將軍需品登記造冊,準(zhǔn)備移交蘇軍。憲兵隊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由土屋中尉和主管供應(yīng)工作的坂本少尉,帶著20多名憲兵,開著汽車,來到軍用供應(yīng)站,不顧看管人員的阻攔,把庫房里的罐頭、餅干等食品以及毛巾、衣服等裝滿汽車,然后開進市區(qū)。只要遇到一群日本難民,憲兵們就把車上的東西向下扔。
隨后,土屋又帶人把以前儲藏在居民家里。曾準(zhǔn)備供探密生活用的大米、白面、高梁、食鹽等100多袋食品拿出來,分給逃難的日僑。
但是,這點食品對大批在饑餓中煎熬的日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8月19日,蘇軍進駐齊齊哈爾,日軍被解除了武裝。 逃難的日僑歸國無門,無依無靠,心中充滿了恐怖。
婦女們害怕被蘇軍奸污,姑娘們剪掉頭發(fā),涂污面容,女扮男裝。僑民會禁止她們外出。原先居住在市內(nèi)的日僑將門窗緊閉,有的還釘上了板子,防止蘇軍闖入。
憲兵隊長玉岡大佐,將氰酸鉀發(fā)給了全體憲兵隊家屬,吩咐她們一旦遇到意外,立即服毒自殺。玉岡大佐向她們發(fā)放毒藥時神色冷峻,目光陰沉可怕,仿佛已經(jīng)到了生命的最后關(guān)頭。而接受毒藥的婦女中,有的人手禁不住瑟瑟發(fā)抖。
從海拉爾逃到齊齊哈爾避難的三名憲兵下士官的妻子,每天在日本軍官會館為難民服務(wù)。一天,當(dāng)她們在房間里休息時,六個蘇軍士兵闖了進來,用槍逼著她們脫下衣服,要輪奸她們。三個婦女無力反抗,也不敢呼救,于走投無路之際,迅速掏出一直帶在身上的氰酸鉀吞下。當(dāng)蘇軍士兵知道她們服毒時,三個婦女已倒在地上,做臨死前的痛苦掙扎。
這三名婦女死后,已經(jīng)解除武裝的日本憲兵向蘇軍提出了抗議。
自從發(fā)生了這件事,蘇軍克格勃開始對士兵嚴加管理。闖入日本人住宅搶奪錢財或強奸婦女的蘇軍士兵一旦被發(fā)現(xiàn),立即槍斃,然后用卡車將尸體拉到郊外扔掉。但這種嚴厲的懲罰并未杜絕上述事件繼續(xù)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