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了好玩,讓我跟你講講假如我們可以再次從這里走出去的話每個人最先想要做的事情吧?,敻裉睾头病み_(dá)恩先生最想洗個熱水澡,把水灌得滿滿的,躺上半個小時。凡·達(dá)恩太太最想馬上跑去吃奶油蛋糕。杜塞爾除了去看勞蒂耶,他妻子,什么也不想做;媽媽想要杯咖啡;爸爸想立刻探望沃森先生;彼得則想逛街看電影,而我呢會快活得要死,根本就搞不清要先做什么!不過我還是最希望有個自己的家,能夠自由地走來走去,能夠重新忙我的工作,換句話說就是--上學(xué)。
愛麗答應(yīng)給我們弄些水果。真是貴得嚇人--葡萄每公斤5.00盾,醋栗每磅0.70盾,一個桃子0.50盾,一公斤西瓜1.50盾。你可以在每晚的報紙上看到用粗體字寫的"公平交易,嚴(yán)格限價!"
你的,安妮。
1943年7月26日,星期一
親愛的姬迪,
昨天只有混亂和吵鬧,我們?nèi)家l(fā)瘋了。你可能真的會問到底有沒有一天太平的日子?
吃早飯的時候我們聽到了第一次空襲警報聲,但我們毫不在乎,因為那僅僅意味著飛機正在飛越海岸。
早飯后我躺了一個小時,因為頭疼得厲害,然后我又下樓。當(dāng)時大約是兩點鐘?,敻裉貎牲c半干完了辦公室里的活:警報聲響起的時候她還沒有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所以我又跟她一起再上樓。真是時候呵,上樓還不到五分鐘就響起了猛烈的射擊聲,我們又只好跑過去站在過道里。真的,整個房子都在晃動,緊接著是飛落的炸彈。
我緊緊地抱著我的"逃亡包",與其說是為了逃跑還不如說是想找點東西抱著,因為我們實際上無處可去。要是我們真的落魄到非要從這里逃走的地步,大街會跟空襲一樣危險的。這一輪半小時后消退了,可房間里大家又忙活開了。彼得從他閣樓里的瞭望臺上下來了,杜塞爾在大辦公室里,凡·達(dá)恩太太覺得私人辦公室里比較安全,凡·達(dá)恩先生則一直在頂樓里觀察,而我們倆也在那個小小的過道上解散了:我到樓上去欣賞凡·達(dá)恩先生跟我們講的從港口上方升起的煙柱。很快你就能聞到燒焦的味道,外面到處看上去都漂浮著濃濃的煙霧。盡管這樣的大火看了并不讓人開心,幸運的是對我們來說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又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了。那天晚飯的時候:又一輪空襲警報!飯菜很美,可聽到警報聲我的胃口全消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三刻鐘后一切恢復(fù)正常。要洗的東西全都摞在那兒待命:空襲警報,防空炮火,恐怖的機群。"噢,天吶,一天兩次,太多了,"我們?nèi)歼@么想,可那不管用;炮彈再次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根據(jù)英國的報道這一次是在那一頭,在施弗爾(阿姆斯特丹機場)。飛機一次次沖下來又爬上去,我們都能聽到它們的發(fā)動機發(fā)出的嗡嗡聲,實在嚇人得很。每回我都在想:"有一個掉下來了。就來了。"
跟你說吧,九點鐘上床的時候我的兩條腿都還安分不起來。十二點鐘我又被吵醒了:飛機。當(dāng)時杜塞爾正在脫衣服。我也顧不上欣賞他了,第一聲槍響的時候我就從床上跳出來,完全醒了過來。和爸爸?jǐn)D了兩個小時,飛機還不停地開過來。后來槍炮聲停止了,我也能睡了。大約兩點半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