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不能和你握手。”莉莎酸酸地說。

她的兩個手都在浴巾上，因為突然吹進來的風有可能把浴巾吹開。

艾沃拉德幾乎沒看莉莎，因為他要轉(zhuǎn)?身去關(guān)上房門。他把大衣掛在衣掛上，露出里面的衣服，這衣服好像有意要把外人嚇退——淺灰色外衣下面是藍色汗衫，外加紅色領(lǐng)帶。偵探朝床走去，此刻克萊門斯警長正站在床邊。

“你認識死者嗎？”偵探終于轉(zhuǎn)向莉莎，看了她兩眼之后又說，“這等于說你認識?！?/p>

“他是我的學生?！崩蛏洲q說。她頓了頓，想起晚間電視節(jié)目播出的那些師生間的笑話，“別往那邊想——他的歲數(shù)足可以當我父親了，而且他還有心臟病?！?/p>

莉莎意識到越解釋越黑，這時她聽到科特說：“先從哪里下手?！?/p>

“先從皮帶夾子下手?！笨巳R門斯警?說了一句，“要建設(shè)性地使用你的眼睛。他的脖子上有繃帶的痕跡。他是被勒死的。”

“還有手腕。”艾沃拉德用手一指，但并沒有碰到伸出來的胳膊，“看到勒痕了嗎？他因窒息而死?！?/p>

“蹊蹺。”科特嘟囔說。

“是挺蹊蹺的?！崩蛏坏貌徽f了，“我們瘋狂開車來著。他穿戴整齊，我沒有，我把他綁上，將他勒死，然后打電話找警察，身上裹的就是一塊浴巾。這就不蹊蹺了，對不對？”

“呃……”科特說，“如果你要這么解釋……”

“是的。”莉莎說，“我現(xiàn)在可以穿上衣服了吧？”

“我想這都是犯罪現(xiàn)場?一部分。”克萊門斯警長告訴她。

“我想還有屋里的浴衣，其他的浴巾，門邊掛的那件雨衣?！比绻蛏涣粜牡脑挘穆曇粲衷跓o意中抬高了。

“從根本上說，都屬于犯罪現(xiàn)場的東西?！本L說。

“說得好！說得真好！”莉莎此時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擔心浴巾從身上掉下來——還有她身上的理智。

“我要勘察犯罪現(xiàn)場?！卑掷伦愿鎶^勇。

不管莉莎朝哪個方向回避，艾沃拉德總是跟在她后面找來找去的。她后來靠到一面墻上，盯著偵探。

莉莎剛想說話，門又被人推開了。這次凱文身穿帶雪的雨衣出現(xiàn)在?口。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又和克萊門斯說了幾句，轉(zhuǎn)身出去拿來一個大袋子。袋子里裝了一條從另一個小木屋里取來的又厚又大的浴巾和女服務(wù)員用的雨衣。

“我沒有找到雨靴?！眲P文一邊說一邊抖開雨衣，“我來扶你。”

她磕磕絆絆地將雨衣穿在身上：“不要放下我?！?/p>

他們走到門口時，莉莎說：“如果要放下，那就大頭朝下放。此刻得健忘癥是件好事?！?/p>

“這件事我們永遠不要提了。”凱文向她保證。

科特·沃爾特斯還說得過去，因為他替他們打開的房門。凱文將莉莎抱到懷里，深一腳淺一腳朝賓館走去。道上凱文?雪里滑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莉莎仍然在他的懷里。

他們走進賓館。凱文將莉莎放下。莉莎發(fā)現(xiàn)凱文的副手布萊納和經(jīng)理助理約翰正在照顧一個渾身發(fā)抖的男人，他身上裹的都是毛巾和毯子。一件濕透的棕色外衣放在地板上。布萊納和約翰把那個人的雙腳放在盆里，還小心翼翼地在盆里換水。

“這是處理凍傷的標準程序。”凱文小聲告訴莉莎，“要慢慢提升溫度，體內(nèi)的血液才能流通。”

布萊納拿起那個人的左手，然后放入新端來的水里，這時莉莎明白了凱文的意思。那人的皮膚很白，不是正常的顏色——幾乎是蠟色。

放?水中的手之后抖了一下，但莉莎發(fā)現(xiàn)水里并沒有蒸氣。

“與他身上的體溫相比，水里的溫度還是熱的。”凱文解釋。

莉莎點點頭，朝那個人的臉看了一眼。臉仍很蒼白，因緊張面部肌肉繃得緊緊的。